“这里是安陵?”骆瑸左右打量了几眼,随口问道。
“正是。……骆先生请坐。”赵弘润招呼着骆瑸在书房内坐下,随即吩咐宗卫长卫骄去准备茶水。
而在此期间,骆瑸并没有应赵弘润的邀请就坐,而是满屋子地溜达了起来,想来他对赵弘润派人强行将他掳到安陵一事,心中多少仍有些芥蒂。
“唔?”
待等骆瑸走到书桌旁,注意到赵弘润亲笔所画的对于安陵县的整体建筑规划整顿图纸,他眼中露出几许异色,兴致勃勃地念起了图纸上的备注。
这些备注,原本是赵弘润写给县令严庸看的,毕竟具体的事项,赵弘润不可能自己负责,否则还要严庸这个县令做什么?
而在这些备注中,涉及到赵弘润对待安陵人以及城外难民的态度,从而也让骆瑸了解到,安陵这边存在着海量难民的事实。
“公正有方!”骆瑸看完了所有的备注,赞赏地点了点头,随即主动来到了一旁的座位,与赵弘润对面而坐。
看得出来,赵弘润对待民众的态度,让骆瑸心中最后一丝怨气消散了。
“肃王殿下此番假冒强人,将在下掳掠到安陵,不知所为何事?”骆瑸正色问道。
赵弘润并未说话,而是打量着骆瑸。
当初在皇宫内时,赵弘润便与当时作为东宫幕僚的骆瑸有过一面之缘,后者代东宫表达了歉意,并希望能与赵弘润化干戈为玉帛
而后,赵弘润陆陆续续地亦与骆瑸见过几面。
那时的骆瑸,英气风发,虽说有一身书卷气,但其气质非常吸引人,很有作为儒家门生的气质。
可眼前的骆瑸,只见其双目眼眶凹陷,双颊亦有些消瘦,看得出来,最近一段时间恐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忧心忡忡。
而这个原因,赵弘润自然是心知肚明。
不过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此刻正微微转着,显然是猜测着赵弘润将其强行掳来的目的。
见此,赵弘润微微一笑,亦是隐瞒,目视着骆瑸诚恳地说道:“骆先生,本王说话向来喜欢直来直去……骆瑸,为本王效力,如何?”
“……”骆瑸微微张了张嘴,颇有些张口结舌的意思。
或许他也已有所猜测,可他没有想到,赵弘润果真这般直白,开门见山地就招揽他。
想了想,骆瑸眼珠微动,幽幽说道:“肃王殿下盛情招揽,让骆瑸惶恐……可在下,早已投奔东宫……”
赵弘润闻言哈哈一笑,笑着说道:“先生莫要诓骗本王,据本王所知,先生可是早已搬离了东宫,不再似当初那般,受东宫器重。”
“……”骆瑸闻言沉默了片刻,双手攥紧了衣衫,半响后望着赵弘润幽幽说道:“肃王殿下真是好本事,远在安陵,却对大梁的事清楚明了……”
赵弘润看懂了骆瑸眼眸中的异色,笑着说道:“人人都有各自的秘密,不是么?”
“……”
听闻此言,骆瑸凝视着赵弘润,随即摇头说道:“承蒙肃王殿下器重,骆瑸感激涕零,但恕骆瑸直言,殿下并不能让骆瑸一展抱负。”
赵弘润不禁为之哑然,在微微皱眉后,不禁想到了赵来峪曾经说过的话,皱眉问道:“因为本王不曾参与夺位,没有成为大魏君主的可能?”
“……正是!”骆瑸在稍许停顿后,正色说道。
赵弘润闻言张了张嘴,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因为赵来峪就曾告诉过他,真正有着远大抱负的人才,是不会投奔一个没有机会成为魏国君主的皇子的,哪怕是他赵弘润,哪怕他如今拥有着莫大的权利。
差别就这么大么?
赵弘润皱紧了眉头。
见此,骆瑸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一闪而逝。
只见他幽幽说道:“肃王殿下,您的确是值得我辈追随效忠的人主,但眼下的您,无法实现骆瑸心中的抱负。……不过,倘若肃王殿下参与到夺位之中,骆瑸愿意投奔肃王,为肃王效死。”
说罢,骆瑸目不转睛地望着赵弘润。
“……”
赵弘润张了张嘴,罕见地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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