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看我们能顶上去么?”李霄云摇了摇头:“怪我们,我们没有控制好节奏!”第二团的刺枪手人数比宜州军的刺枪手少了很多,他们死战不退就是为了保护战壕中的长刀手,想再顶上一步那是不可能的。
“屁话!不是我们没控制好,我他妈就没见过这么打仗的!分四个方阵进攻,竟然连主攻和助攻都不分,一起冲上来,拿我们当什么?肥肉么?!”任帅有些毛了,这么拼杀下去,胜利一定是自己的,但伤亡太大了,任帅承受不起,第一团和第二团是毒龙旅的主战团,如果伤亡超出了一定的限度。。任帅能想像得出统领大人会是什么脸色。
在第二道壕沟处,鲜血已经凝聚成了一面浅潭,双方都打红了眼,处于不利位置的宜州军没有退缩,几个老兵从地上抓起同伴的尸体,遮挡着对方箭楼上射出的箭矢,一手持枪,亡命般向前乱戳,其余的宜州军士兵也学着老兵的样子,死战不退,直至自己被刺倒,又被后面的同伴拎在手中。
这既是一场残酷的厮杀,又象是在练兵,因为双方都有新兵,有血性、敢拼命的士兵都是学着老兵的样子浴血奋战,但也有一些新兵承受不住血肉飞舞的压力,或软倒在地,或当了逃兵。
毒龙旅这一边有专门的执法队,敢有阵前逃跑者,格杀勿论!而宜州军那边从后翼掩杀上来的骑兵队则充当了执法队的角色,凡有逃跑的士兵都成了刺枪下的亡魂。
箭楼上的弓箭手从开战到现在,一直在不停的拉弓、拉弓,有些臂力较弱的弓箭手胳膊都软了,但他们还是咬着牙,再次拉开手中的长弓,他们能感受得到前线的紧张。
任帅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双眼通红:“霄云,从现在开始由你指挥!”说完,任帅一把拉住哨栏边的绳子,翻身跳出哨栏,滑了下去。
李霄云张了张嘴,他下意识的想阻止任帅的冲动,但想了想又什么都没说,现在战事胶着,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己方的惨重损失是无法避免的!任帅的武技略逊于杜兵,但勇猛胜过杜兵三分,还是试一试吧!幸好的是,自己这方还留了一支五百人的预备队。
主将要善于保护自己这是正确的,但在危急时刻,主将要敢于挺身而出也是正确的,这是看起来有些矛盾的两道选择题,其中的分寸全看个人掌握,掌握得好,这个人会成为名将,掌握得不好,就容易被人看成是鲁莽之辈或者是怯阵之徒。
任帅跳到了地上,他的亲卫连忙迎了上来,亲卫可是一个将领最贴心的士兵了。跟了任帅这么久,看到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任帅的亲卫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主将想要做什么,其中一个连忙递上了任帅的熟铜棍,另一个亲卫则伸手去摘任帅的头盔。
主将的头盔是有讲究的,头盔上不但有弓箭手那样耀眼的红樱,而且还抹上了一层金粉,在众军中显得异常醒目,当然,这个人也会成为敌人的重点‘照顾’对象。只不过擒贼先擒王不那么容易成功,所有的将士们会誓死保护军中带着金盔的主将。
这是姬周国,或者是整个大陆上不成文的规则,当然,这里不包括草原部落,因为他们的王者喜欢戴的是镶嵌着珠宝的皮帽。只是这个规则后来被一个人打破了,那就是钱不离,不管他指挥多少人,不管他的地位有多高,这种可能让人短命的鬼东西他是坚决不戴的。
任帅接过自己的熟铜棍,一把推开试图摘下自己头盔的亲卫,转头对躲在铁皮棚下躲避箭雨的预备队大喝道:“弟兄们,随我来!!”
“将军!”一声厉喝从哨栏上传来,那是李霄云的声音。
任帅愣了愣,低声骂了一句,随手摘下自己的头盔,扔到地上,转身迈开大步向营门走去。
哨栏上的李霄云不由松了口气,他对着自己的亲卫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也出去应战,在哨栏上他是无比安全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福州军的防线变得有些危险了,刺枪兵本就能克制剑盾,福州军中的剑盾兵只能勉力左遮右挡,保护自己的同伴,但只要一个不小心,身上就会被刺出一个流血不止的窟窿来。
“杀啊!!”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吼,福州军逐步后退的防线奇迹般的稳了一下,士兵们一起发出了大吼声:“杀啊!!”
任帅跃了一步,熟铜棍一挑,一个宜州军刺枪手的刺枪就被挑向了空中,不过那士兵的力道非常大,双手竟然紧抓着刺枪不放,可惜的是为了一支刺枪他就把自己的胸膛都露在了外边。
任帅手中的熟铜棍就势向前一捣,正撞在那刺枪手的前胸上,眼见那铠甲上凹进去一大块,那刺枪手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出,撞倒了身后的两个士兵,三个身体、死的活的滚成了一团。
任帅熟铜棍一扫,扫飞了两把刺向自己的刺枪,他身后的亲卫连忙跟上,刺枪乱戳,把那两个刺枪手刺倒在地。
趁着敌军被自己的威势所震骇的瞬间,任帅纵身一跃跳过了壕沟,长棍如疯魔般左右乱扫,扫出了一片空地。就在这时,营塞中突然响起了战鼓声,任帅精神陡振:“操!才他妈十几里地,来得这个慢,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