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犹太人的精明体现得淋漓尽致,老管家桑德罗在确认自己四处散布的消息得到巴黎商人们热烈响应后,便及时向与会的人员宣布:山岳将军体惜民情,亲自参与旺代重建还掏干了他本人的所有积蓄,可仍有大量的难民需要不菲地钱财来安置,为此,安德鲁全权委托桑德罗向各位寻求赞助。话只点到为止,心有领会的奸商们纷纷慷慨解囊,只为要求成为联合商队的一员。
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兴,但也有不高兴的人,布列塔尼亲王就是其中一个。此时的他正坐在一辆从巴黎驶向法国西部的马车上,从那里他将越过英吉利海峡偷渡到英国,专程拜会法王路易十八,通报近期法国国内局势的最新发展。原本这是休斯特伯爵的使命,可他已丧命在旺代,或许还是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
想到这里的老亲王,抬头望了望对面的科勒议员,后者名义上是来为亲王本人送行,实则安插亲信监视自己。尽管在科勒的脸上处处可现恭谨之色,但亲王明白,现在全法国的贵族与教士势力已经倒向科勒一边,而所有不听话、不合作的贵族基本上被他们借助黄皮肤撒旦的屠刀统统加以铲除。
布列塔尼平原上战斗最终导致旺代叛乱的终结,不仅在法国国内获得强烈反响,也在欧洲各国引起轩然大波。在西班牙、在英国、在普鲁士、在奥地利、在俄国,无数的人都在谈论着安德鲁将军的传奇故事,少了点恶毒诽谤,多了些尊敬色彩。毕竟,土伦战役的一次胜利并不能说明什么,但率万余残军全歼六万叛军,仅用20多天的时间一举结束持续近两年的旺代叛乱,不可谓不是奇功一件。
西班牙反应似乎更加强烈,以戈多伊首相为首的自由派贵族在内阁会议上,猛烈抨击保守派的私自行动,不仅没能挽救法国叛军,反而加速其灭亡,还让索菲娅公主陷入山岳将军手中,更可怕的是法兰西共和国的仇恨矛头指向了西班牙。
因为在前不久,法国的最高权利与立法机构,国民公会再度派遣了代表团来到马德里,他们毫不客气地让西班牙王室交纳大公主的赎金,强烈要求交出所有策划并参与旺代叛乱的西班牙贵族,将其押解到巴黎受审。否则,一个月后,共和国会向西班牙王室宣战,两国间战争再不可避免。
但以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的兄弟,巴斯夸尔亲王为首的保守派贵族显然不肯妥协,他们在英国间谍的支持下,依然保持强硬立场,在议会上发言更是喧嚷着让战争来的更猛烈些,无敌的西班牙骑兵会摧毁蓝色军团防线,一直打到巴黎,解救索菲娅公主与同属波旁家族的法国贵族。
对于保守派贵族的荒唐言论,自由派贵族同样是不屑一顾,他们讥讽着属于保守派势力的那个海军少将,那个有头无脑的肥猪舰队司令居然相信任何虚假信息,就主动“投降缴械”,幸亏法国人缺少军舰与水手,要不整个舰队都要落入蓝色军团囊中。话声刚落,保守派们倒是同仇敌忾的集体冲向自由派一方,两派在议院上演着全武行。
来自议院的争论只使得卡洛斯四世心烦,国王拒绝参与任何辩论,依旧玩弄着插入女人下体的假玩意。倒是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在第三次议会辩论中跑来参加,搅稀泥似的发表了一番高论:只允许出赎金保释回索菲娅公主,但不与法国国民公会代表签订任何和平协议。
议院上的唇枪舌战是暂时平息,但在幕后的争夺却越演越烈,保守派与自由派间的火yao味愈发浓郁,一场内乱就要在西班牙的上演。
英国土地上的躁动还是法国流亡贵族,除开抗议与哭泣外,没了其他新事物。英国内阁依然保持着即定策略:不出兵,只出钱与武器,继续拉拢任何法势力。在英吉利海峡的军舰上,纳尔逊少将正与刚从印度回到英国本地的惠灵顿伯爵举行秘密会谈。这只是私人间的会晤,应惠灵顿的请求,纳尔逊为年轻的伯爵介绍了他所关心的山岳将军的情况。
“…
他是狐狸也是猛兽,是军人更是阴谋家。他从不讲究骑士准则,只为战胜敌人。按照安德鲁自己的话说,为求胜利结局可不牺一切手段来达到。
…
或许过不了很久,英国陆军就要重新登上欧洲大陆,如果判断没错的话,应该是葡萄牙或是西班牙,而你已经是内阁商定的英国陆军统帅。
…
最后,我再次告诫一点,与安德鲁的交战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异常稳重。你必须时刻提防着他,宁可放弃所有寻战机会,也不能显露出任何破绽,因为对手的鼻子很灵,很灵。
…”
在普鲁士王国,少壮军官们聚集在酒吧畅饮着生啤,一起谈论着山岳将军。不过,让他们感兴趣的只是安德鲁将军指挥战斗的高效性,却极其厌恶他的狡猾与政客般的行经,几句“普鲁士王国万岁”的口号过后,酒意上头的军官们开始东倒西歪着乱躺在地上。在他们的旁边仍有一位头脑清醒的上尉,在他手边的酒水一口未动,却趴在桌上,借助着微弱的烛光奋笔疾书,而文章的标题却是《论参谋本部制度在未来战争中的地位》。
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内,贵族们要么继续陶醉于天才莫扎特的美妙音乐剧,要么在幽默轻松的“海顿爸爸”创作的舞曲中翩翩起舞,或是在休息室里,与无聊的贵妇们喜欢谈论黄色笑话。这里闲聊有了新话题,也是关于法国军团统帅,安德鲁将军的各类艳情故事。一本从巴黎流传到维也纳的黄色小册子,已经演变成为第五个版本,上面记载着安德鲁如何玩弄西班牙公主,其间还添加上去大量肢体动作描述,细节之处翔实无比,好象改版的作者如同亲临现场观摩过一番。
或许在场的人们都不知道,就他们跳着贵族舞、享受音乐的同时,数小时前,一名有着非凡音乐才华的青年人刚刚收拾好自己行囊,跳上一辆开往法国的马车,离开维也纳,离开奥地利。几年后,当他再次重返这片音乐之乡时,他的身边站了一位让全欧洲封建贵族惶恐不安的法国统帅。
而这个年轻人,就是贝多芬。一个不甘愿做贵族门的奴仆,而是要与贵族们有平等的地位的音乐家;一个对现实不满,对具备反抗个人命运的思想感情的革命者。
在莫斯科,俄国人同样在关心迅速崛起的法国新统帅,安德鲁,但不是女皇叶卡特琳娜二世以及她的贵族们,而是一位年老的元帅与一位瞎眼的少将。前者在波兰驻地,后者待在土耳其国土上,他们都在各自的军营营帐里书写着日记,谈论着自己对安德鲁的看法。
苏沃洛夫元帅在日记中主要是在告诫俄国其他军官,必须及早防范安德鲁的威胁,如果可能应尽量避免与之交战,这个有着天才般作战指挥能力的法国将军必将成为俄罗斯帝国的最大威胁;而库图佐夫将军,却在独眼中显露着战斗激情,他写道:“我是多么地盼望着与这位神奇的山岳将军来场真正地较量,或在法国,或在俄罗斯,或在欧洲任何地方…唉,面前的土耳其人除了蛮干一点意思都没有,放眼欧洲,或许只有他,讲究战略战术,喜欢诡异作战的安德鲁将军才配得上是我的敌人,一个值得成为我尊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