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上帝正准备派我亲吻油画中的婊子呢!”
……
看到众怒难犯,主持人立马收声,将话题转到贪婪的奸商那里。
“好了,不说废话,现在竞价开始,起价50个金币!”
台上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激烈的报价声。
“我出60个金币!”
“我出80个金币!”
“我出200个金币!”
……
“该死的混蛋们,现在我出800个金币,哪个敢和我比!”
5分钟后,一个矮胖的来自西西里岛的意大利商人为此副油画报出了一个天价,而这个志在必得的人就是刚才自称要“亲吻油画中的婊子”的粗俗家伙。
“800个金币,第一次!”主持人再度高兴起来,这又是一个好价钱,至少比先前数个油画价格都要高出不少。于是,他拿着棒槌不住挥舞起来,开始迫不及待地高喊道。
“800个金币,第二次!”
“800个金币,第三次!”
“乓”
随着木锤敲打桌面的音声结束,主席台上的瘦高个准备开始另一件战利品的拍卖。而距离主席台最远的地方,两个年纪不大的商人凑到一起,在墙角一边垂头低声交谈着。
“该死的犹太佬,他居然只花800个金币就买下圣洁的‘玛达莱纳’,要知道这可是莱昂子爵家族的传世宝贝,价值连城,放到罗马或是维也纳至少卖得上2500个金币。”年轻的商人极度抱怨地骂道。
“那是,问题现在巴塞罗那,如此美妙绝伦得艺术珍品实在太多了,我亲眼看到有上百辆马车满载着给类战利品运到拍卖现场,厚实得轱辘把青石板都压出一道道痕迹,痕迹下面还印着未干的鲜血。”年长的商人显然见多识广,述说着自己看到的事实。
“这是在糟蹋艺术,法国人大可运到王宫里收藏,何必让这些俗人侮辱大师的杰作!”年轻人继续说道。
“可不是,呵呵,安德鲁司令官可是需要大批钱财,来满足他极度变态的私欲……”
未等年长的商人说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们面前传来:“你们两个奥地利的混蛋,不想活命了,居然在这里胡言乱语,诋毁安德鲁司令官,就不怕法国军团的宪兵队抓你们去喝咖啡!”
一听到宪兵队的字眼,先前嚣张无比的两人立刻收音,紧张的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刚才说话的人。此时,拍卖台上又响起主持人高亢的声音。
“让大家久等了,现在给诸位展示的一件西班牙本土的艺术珍宝,这是公元15世纪中后期,伟大的“光复女神”伊莎贝尔女王成功驱赶摩尔人出伊比利斯半岛之后,曾在格拉那达城使用过一套纯银制餐具……”
场内的拍卖会在簇拥者狂热的叫喊声中继续进行着,场外,安德鲁军团的负责收缴战利品一名军需官,正与两个士兵在发生着激烈争论。真巧,这两个士兵正是夏维特上士的两名部下兼好友的勒瓦纳与德纳第。整个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士兵们不服眼前的军需官,仍为他在刻意降低战利品登记价格的问题。
勒瓦纳与德纳第参加了昨夜在在巴塞罗那的清扫行动,与其他士兵们一样,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军官们默许他们肆意搜刮地上的,尸体里的,或是贵族家中的财宝。他们与排长夏维特上士一起,冲进了一家贵族庄园,驱赶了所有的暴民后,开始收获战利品。
不知道处于何种眼光,两个像驴一样的笨蛋竟然同时看中了倒在篱笆边的笨重无比的镀银十字架,两人合计着费劲地合力把十字架抬上马车,等到他们转身再去收拾其他宝贝时,早就被排里的同伴们扫荡一空。懊悔之余的两傻瓜兄弟,惟有寻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并盼望着马车上的结实家伙能卖个好价钱。只是与军需官的对话,却无情的打消了他们的美好幻想。
“军需官兄弟,来看看这个纯银的大家伙,能值不少钱吧!”与勒瓦纳挤眉弄眼一番,德纳第就冲着同年的年轻军需官叫嚷着。
“抱歉!我可怜的列兵兄弟,你们扛了什么来了?”军需官是个犹太人,尽管年纪不大,但犹太人的精明让他一眼就知道面前的东西只是镀银的十字架而已,里面尽是些黄铜,根本不值了几个钱。
等到军需官把事实说出,勒瓦纳与德纳第显然不相信军需官的话,他们一同拔出刺刀在十字架上用力一戳,果然在里面露出黄铜的颜色。
“该死的混帐贵族,居然拿黄铜来欺骗我们!”咆哮的德纳第似乎在对着死去贵族大喊大叫起来,当看到眼前的奔家伙时,丧失理智的他不假思索地踹上一脚,但让自己疼得蹲在地上,呲牙咧嘴了好半天。
“好了,镀银黄铜制的十字架一个,估价6个银币。对了,你们还有其他战利品需要登记的吗?”军需官看着滑稽的表演,竭力忍住笑意,并吩咐身旁的书记员将此物登记入库,因为已临近黄昏,送上战利品得军士们并不太多,犹太人并不催促他们赶紧办完事情。
“有,当然有了!”勒瓦纳顾不得安慰同伴,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玩意,那是一个真正纯银制品,精致小巧的鼻烟壶仅有巴掌三分之一大小。原本这东西是勒瓦纳想要拿回去孝敬父母用的,但昨天刚收到的家信却告诉他,让其多寄些钱回去,因为自己父母正在为当兵在外的儿子物色一个儿媳妇,无奈之下,勒瓦纳只好将它拿出来登记。
“呵呵,不错,很精致,是纯银的。书记员,可以登记了。精巧的鼻烟壶一个,纯银制作。估价嘛,恩,就15个银币好了。”军需官把鼻烟壶在手掌里,掂量着摆弄了一会,随口报出一个价格。
“慢着,瞒着!”勒瓦纳一把抢回鼻烟壶,对着军需官嚷道:“该死的,你看清楚了,这个是纯银的,怎么只有15个银币!”
“当然了,如果不是银质的东西,恐怕连一个银币都轮不上呢!”军需官笑呵呵地回答道。
“混蛋,前几天,夏维特上士同样一个鼻烟壶可登记了35个银币,但现在我的价格还没有他的一半多,你这不是在欺负人吗?该死的犹太佬,你是不是看我是士兵,故意压低我的价钱。”勒瓦纳真的愤怒了,话说着就想动手打人,倒是德纳第异常机灵地爬了起来,费力地将勒瓦纳架到一边。军需官也没怎么生气,只是耸耸肩,想要转身忙活其他事情。
“出了什么事情。”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抬头一看,正是骑马赶到的夏德上校。
上校自从曼雷萨会战结束后,就跑到达武师团里视察宪兵队的工作,一不小心却看到刚才的一幕。虽说早已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但夏德上校仍故意向军需官询问一番。
“报告上校,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在物品登记价格上,大家有些误会而已。”军需官挺起胸膛,正色的回答道。
“什么误会?”
“到目前为此,我已经收到过数百个这样的鼻烟壶,其价格已滑落很多,现在只值15个银币而已。”
“恩,大家说清楚就好了。只是,我好像听到有人在骂你为‘该死的犹太佬!’有这回事情吗?”
“不,上校,你听错了,没有人这样说过!”军需官很是厚道,并没趁机报复勒瓦纳列兵。
夏德点点头,有意无意地朝勒瓦纳望了两眼,继续说道:“也许是吧。不过,千万不要让我听见了,口中侮辱犹太人的士兵,按照司令官订下的军规是需要禁闭8小时的!”话一说完,便拍马离去。
一直等到夏德上校跑开老远,刚才被吓得面无土色的两个士兵,让稍稍把身体挪动到军需官这边,一遍又一遍感谢犹太军需官的仗义,勒瓦纳甚至想要大方地把鼻烟壶送给军需官,只是犹太人始终不肯答应。
到了最后,被逼无奈的军需官只好同意由两名士兵,勒瓦纳与德纳第,请自己还有书记员吃上一顿饭。至于鼻烟壶,依然按照15个银币价码登记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