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着波才满脸愤怒,奋力搏杀的模样,陈蓦不知怎么停下了脚步。
救?
陈蓦心中跳出一个念头,但是随即又被他打消。
十个自己绑在一块都打不过周仓的自己,怎么能够将波才从几十名敌兵的包围中就出来呢?要知道那里还有孙坚这一员绝世猛将。
回想起孙坚刚才所展示的力量,陈蓦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就在这时,陈蓦旁边的死尸堆晃动了一下,他转头看去,却看到一匹战马被压在几具尸体下动弹不得。
望着那匹战马半响,陈蓦深深吸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正如陈蓦所看到的那样,原本打算拖住孙坚以减少己军将士伤亡的波才如今可算是作茧自缚,反被孙坚拖住,不但胯下战马被斩,又被敌方士卒团团围住,几次突围都不成功。
就在波才心灰意冷、认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大喊。
“波帅!”
波才猛地回头,愕然望见一名小卒趴在一匹战马的马背上冲了过来,他记得,那是自己军中一个叫陈蓦的小子,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子。
“快走!别来送死!”一招将孙坚逼退,波才回头大喊一声,因为他看到那些长社士卒已经注意到了单人匹马的陈蓦。
就连孙坚也颇为惊讶,饶有兴致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黄巾小卒,轻声赞道,“好胆气!”说着,他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
别说是孙坚,就连波才也认定陈蓦根本冲不到这里,但是出乎二人的意料,只见陈蓦左手抱着战马的脖子,右手乱挥,只听一声声嗖嗖的声音,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那些冲上前去的长社士卒竟然莫名地捂着眼睛痛苦呻吟起来。
“唔?”孙坚眼中露出几分惊讶,皱眉望着陈蓦竟然匹马冲到自己面前不远处。
“波帅,上马!”远远朝着波才大喊一声,陈蓦捏着一枚石子丢向站在波才不远处的孙坚。
“啪!”
在波才跃上马背的同时,孙坚手一抬,轻而易举地便抓住那枚丢向他眼睛的石子,摊在手心一看,脸上露出几分错愕。
“石子?”孙坚愣了愣,望了一眼那些捂着眼睛痛苦哼哼的士卒,心下顿时明白过来,轻笑说道,“有意思!”说着,他轻轻一握拳,将那枚石子捏碎化作丝丝细沙,见波才带着陈蓦快要突围而出,脸色一沉,喝道,“给我留下!”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中黑色战刀,挥出一道黑色刀劲,如气浪般直袭波才后背。
听到背后一声大喝,波才反手一挥手中剑戟,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本来就不怎么会骑马的陈蓦当即跌落马下,摔在地上。
“嘁!”望着越来越远的波才背影,孙坚将手中战刀重重插在地上,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皱眉说道,“该死,这样也竟然叫他跑了!”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不慎摔落马背的陈蓦身上。
望了半响,见己方士卒已经一脸愤怒地朝那个黄巾小卒奔去,孙坚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可惜了……”说着,他拔起插在地上的战刀,一步一步朝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爱马走去。
走着走着,孙坚忽然听到身后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猛地回头,惊愕地望见逃走的波才又回来了,杀散了奔向那黄巾小卒的士卒们,一把将他提起。
孙坚猛地站起,手握战刀冲了过去,毕竟他离波才、陈蓦二人不过二十丈左右的距离。
但是没走几步,孙坚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愕然看到波才的胸口竟然莫名钻出一个箭头,有一支箭矢从他背心射入,透体而过。
孙坚下意识地望向四周,却望见不远处有己方一名将领正举着弓一脸的冷笑。
“杀,别叫波才跑了!”
见波才身中一箭,长社士卒们纷纷围了上去,却见波才一咬牙,一把拎起陈蓦放在身前,一夹马腹,硬是从陆续前来围堵的数百士卒中突围而去。
望着那二人一骑渐渐远离的背影,孙坚微微摇了摇头,自嘲说道,“为了一个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士卒,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回来……真有你的,波才!”说着,他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就在这时,副将程普策马来到孙坚身旁,面色欣喜地说道,“将军,黄巾贼子败局已定,两位中郎将下令全军掩杀……”
“嗯!”孙坚淡淡应了一声,随即指着远处那名放冷箭的军官问道,“那人是谁?看旗号似乎是我麾下将士?”
程普眯着眼睛望了一会,笑着说道,“此人叫梁习,是半个月前整编时编入将军麾下,在军中任小都统,武艺不错!”
“是吗?”孙坚轻哼一声,低声说道,“此人用冷箭射中贼首波才,记上一功,待这战罢了,升他为大都统……”
“诺!”
“另外,下次整编时,把他给我调到别的营去!”
“唔?”程普愣了愣,脸上露出几分不解,惊讶问道,“这是为何,将军?”
只见孙坚眼中露出几分厌恶,冷冷说道,“习武之人,最重武德,战场厮杀,两军将士以命相搏,生死各安天命。堂堂正正,岂有暗施诡计之理?若是寻常士卒那就罢了……既然身为将官,当恪守此理,暗箭伤人,深为武人所不齿!——我麾下不需要这样的士卒!”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