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德赛这队通行时,法军炮击已停止30分钟。德赛感觉密道里不仅湿滑,而且霉味很浓,几乎到了刺鼻程度,他摸出鼻烟壶,没敢打开,只是放在鼻尖处,嗅了嗅,这才继续前行。前世,自己也曾来过这里,不过是前行了一小段,便索然无味的转身回去。而现在,必须咬咬牙,走完这该死的2。8公里的通道。
几乎是一路上听着自己的心跳,德赛最终走完这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通道尽头是一座被废弃的地下仓库,差不多有五、六百平方米的面积,只是里面空荡荡地,除了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桌,什么东西都没有。因为远离河床,显得很干燥,士兵们安静的或蹲,或坐在墙角四周,等候军官们的下一个命令。
看到德赛上校从出现,卡尔斯上尉迅速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压低了嗓门,对着上校说,“现在是3点47分,25分钟前,巡逻队刚刚在我们头顶的旅店,做完例行检查,我们还有35分钟的时间。”
德赛答道:“一切按计划行事,所有人相互检查外装,分发燃烧-弹,4点整,出发!”
10多分钟后,脏乱不堪的旅店厨房一角,笨重的橱柜被人向侧面移动一米,露出一个大洞,雷德斯军士长和几名尖兵首先从洞里钻出,分散四周警戒,一切平安。
陆续的,200名突袭队员鱼贯而出,一时间,布满了整个旅馆的狭小厨房。一名负责监听屋外动静的尖兵,打出手势,表示后院与街道安全。旅馆内部同样是空无一人,它原本就是坎迪奥拉的产业之一,法国人第一次围攻萨拉戈萨城时,犹太人便将这里改造成为粮食储备仓库,曾经堆放过大批火腿与面粉。不过现在,所有物品都被军事委员会没收,除了每小时一次路经这里的巡逻队外,整座旅馆如同鬼屋,平日连老鼠都不愿意多停留一步。
旅店后院有一条僻静小巷,进入巷子里,左转5米不到,便是萨拉戈萨内城最主要干道之一,圣菲尔大道。从小巷与圣菲尔大道的路口出发,距离市政厅广场仅有200米不到。在圣菲尔大道的尽头,市政厅广场东南入口位置,设有一处安全检查站。检查站拦着一道可移动的木头栅栏,白天里被拉开,直到深夜才被堵上。
现在已是凌晨四时,按照人体生物钟计算,是一天中最为疲劳的时刻。40分钟前,前一批巡逻队已回到检查站隔壁的营房里休息,仅留下两名精神不振,缺失警觉的哨兵。他们披着厚厚的羊毛毯,因为整日辛劳,相互间连闲谈的兴致没有,只是围坐在路边的篝火旁打盹,等着20分钟后,有同伴来替换自己,而没人意识到危险临近。
感觉是从圣菲尔大道从来密集的脚步声,一名30多岁的老兵勉强睁开双眼,循声望去,看到20米外,近两百名士兵朝自己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名腰系绶带,身穿白色制服的军官,他举着火把,像是和自己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