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还是坏事?”德赛随手拾起军帐里挂着的水壶,大口喝下。按照德赛上校与卡瓦医生联合拟定的营房卫生条例,官兵不得引用未经烧开的不洁净的生水,夏尔副官每天的工作之一,就是为团长大人预备烧开后的几壶水。
“好事!约瑟夫陛下邀请您去马德里,据说过来传信的元帅副官说,国王还要给所有立功的官兵授勋。”雷德斯中尉激动的说道。作为一名下级军官,如果能得到一位尊贵国王的接待,那是一件非常荣誉的事情。
“中尉,那可不一定”德赛上校没好气的打击部下的积极性。
按照自己的计划,他是想在一周后,随同拉纳元帅回到法国(拿破仑皇帝的调令已在路途),离开这个该死的西班牙泥潭。出于报恩等目的,他也想在3个月后,残酷的埃斯林会战中,避免拉纳元帅不幸阵亡的悲剧发生。
如果要赶赴马德里授勋,往返至少一个月时间,指不定自己又要被分配其他军团效力,战场依然是在西班牙。另外,德赛也实在瞧不起那位志大才疏的约瑟夫国王,战争进行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还在一个劲的特赦萨拉戈萨抵抗军领袖,除了帕拉福斯本人被送到马德里封爵后软禁外,连拉米雷斯将军,费尔南多上校等人也先后获释,只是限定了他们不能离开萨拉戈萨城。德赛相信,一旦萨拉戈萨方面军离开阿拉贡地区后不久,抵抗的火焰又将重新点燃。
但公开违抗约瑟夫国王的好意,德赛也不会去做。作为穿越者,他深知拿破仑的多变性格,或许皇帝对自己兄长意见颇多,时不时还加以公开奚落,但拿破仑绝不会允许一名上校或是伯爵,去挑战自己家人,约瑟夫国王的权威,即便后者更多是一个傀儡。
“什么时候动身?”德赛还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大概在后天上午,拉纳元帅会让我们团护送一批粮食辎重去马德里,正式的公文会在晚些时候下达。”雷德斯中尉解释道。
德赛点点头,他隐约感觉此行真正目的既不是受封,也不是护送辎重队,或许是别的。很快,德赛不再多想,命令雷德斯中尉在收到正式公文后,将部队即将开拔的消息,传递给所有军官,让他们约束自己的士兵务必在今晚全部回营。
“另外,中尉!派人去奥尔德军医官那里,请卡瓦医生过来一趟。”
从萨拉戈萨到马德里,直线距离不过300公里左右,乘坐后世的高速列车(**e),也不过1小时10分钟左右。但如今,19世纪初期,萨拉戈萨到马德里的距离,德赛依然要靠骑下的马腿来丈量。
出萨拉戈萨城西,沿着哈隆河逆流而上,再顺着中央山系的瓜达拉马山山脚蜿蜒一路向南,便是西班牙的千年古都,马德里。离开萨拉戈萨的第五天,德赛团护送的辎重队开始爬行在蜿蜒崎岖的瓜达拉马山路。从山脚、到山腰,向山顶延展,几乎都生长着茂密森林,如今已被积雪覆盖,白皑皑的一片。
听说此行是要接受约瑟夫国王的赏赐,全团上下,官兵们倒也没多少抱怨,沿途都是欢歌笑语,感觉是在**。
临行前,拉纳元帅没有同意给德赛团补充新兵,因为萨拉戈萨方面军已收到拿破仑皇帝下达的军队调令,要求在1个月内回到法国,准备再意大利北部一带布防。
由于奥地利人皇帝,弗朗西斯二世,又在英国公使的教唆下,重新组织反法同盟,一场迫在眉睫的第三次法奥战争即将爆发。
处于某种目的,德赛曾不顾上下尊卑,试图劝说拉纳元帅在未来的战场上不要过于靠前,元帅笑了笑,以自己的一句名言,“一个掷弹兵三十岁如果还没有战死,那他就是一个废物!”打发了老友儿子的关心。
不得已,德赛放弃了徒劳的劝说,但还是成功将自己的私人医生推荐给拉纳元帅。私下里,德赛再三嘱咐卡瓦医生,务必守护在元帅身边,一旦元帅负伤,必须第一时间采取最为严格的消毒与杀菌措施,防止伤口感染,导致败血症发生,云云。
现在的德赛团严重缺编,加上伤愈复出的士兵,仅有750人左右。出发前的重新整编后,德赛团长撤销了第三营编制,一营营长依然是德尔尼少校,主力营450人,雷德斯中尉出任一连连长;二营仅有200人,营长是克勒上尉。这位原炮兵军官自愿从方面军调任到德赛团。克勒上尉原本是要回法国结婚,但一听说约瑟夫国王会有封赏,贪财的家伙成功劝说未婚妻和老丈人一道来马德里。
在获得拉纳元帅的同意后,卡尔斯少校的宪兵队没有撤销,人数保持在100人左右,除了负责警戒,维系军纪,宪兵队还充当战斗中的第三营(预备队)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