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过后,却没人回应,雨果警觉的拔出自己佩剑,蹑手蹑脚走到回廊尽头的那个房间。房间大门涂有浅绿色的颜料,很新。雨果轻轻推开,里面静悄悄地,唯有壁炉内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吱吱声。所有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掩,使得屋内光线很暗淡,一个陌生男子坐在躺椅上,躲在壁炉篝火不能照耀的阴影一侧,面对雨果进屋的方向。
“将军,请收起您的佩剑。”男子从躺椅起身,上前两步,借助火光,显露自己的尊容,那是卡尔斯少校,他继续说道:“至于您的科西嘉情人,是我请她帮忙找几个向日葵盘。”
既是熟人,危险解除,雨果将军将手中佩剑随意扔到在铺满手工织毯的地板上,头顶的三角软帽连同假发也被摘下,他径直走到在面对壁炉的沙发边坐下。
“小富歇,见到您可真高兴!”老雨果嘴里叫亲热,却没有起身拥抱的举动。
“将军,请叫我卡尔斯,或少校!”卡尔斯不高兴纠正老雨果的言辞错误。自从十多年前,与自己的叔父,约瑟夫。富歇,拿破仑皇帝的现任警务大臣,彻底决裂之后,少校便以卡尔斯作为自己的姓氏,富歇的名字只属于南特屠夫。
“该死,您和那位德赛上校,杀的人也不少,从马德里到萨拉戈萨,整个西班牙境内,都在流传魔鬼德赛的恶名。”将军拾起茶几上的白兰地酒瓶,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语出讥讽。
雨果将军也是南特人,早在大革命时代,他与约瑟夫。富歇曾一同在南特监察处共事,到巴黎后,两个家庭也世代交好,雨果将军的第三个儿子,据说还以富歇为教父,若干年后,维克多。雨果娶了富歇的一个女儿。
“都只是反抗的西班牙叛匪,没有法国人,没有学生,更没有孩童!”少校大声的抗辩起来。
“该死的,我不认为恶魔与屠夫会有什么区别!”老雨果也提高了嗓门。
门外响起女人咳嗽声,打断了两位男人无休止的争执,直到女人的脚步声远去,安静片刻的房间里,传出雨果的低沉声音
“好吧,现在,说说德赛上校的交易筹码。”
卡尔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一言不发的交到雨果将军手中。借助壁炉的篝火光亮,雨果浏览着纸条的内容。
德赛上校希望用手中的战利品交换800匹西班牙战马,其中战利品包括1200名西班牙俘虏,500支步枪(包括萨拉戈萨缴获的部分),以及大量的马刀。
交换安达卢西亚马是为回程打算,德赛团的士兵大都来自法国南部与东南沿海,上马的骑术可以做到无师自通,尽管步兵配备战马不一定就是骑兵,但可以充当骑步兵。向来体惜部下的德赛上校,不希望自己的士兵用双脚来丈量从马德里到巴黎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