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德赛同意与富歇举行一场秘密会晤,只要警务大臣接受那50万法郎的支票,双方就可以重归于好,免得让皇帝得了便宜。贪婪战胜理智的富歇在其妻子的怂恿下,拒绝接过德赛公爵递上来的橄榄枝,于是两人的和谈破裂,战斗重启。
这一次,轮到警务大臣首先向赫鲁纳公爵开火。
巴黎街头很快流传一则“谣言”,说德赛公爵接受了英国内阁与保王党分子的政治现金,试图颠覆法兰西帝国,重复路易王朝时代。
此传言,未在普通民众中产生太大影响。自从大革-命时代结束后,浪漫的巴黎市民开始转而现实,他们最关心的不再是所谓的国家政治,而是自己和家庭的日常生计问题。近期以来,德赛公爵一直在帮助流浪儿童,扶助贫困家庭。在巴黎民众心中,德赛的声望相当不错。
但在首都的上流社会,情况就显得不同。议会下院里,有不少激进的雅各宾派议员,要求发起对赫鲁纳自治领通敌行为的调查案。尽管支持赫鲁纳公爵的政治势力,成功迫使辩论大厅的一读没能顺利通过,但二读依然会在5天后开始。与此同时,那些仇视德赛的贵族院议员们也纷纷掺和进来,要求对德赛公爵的“卖国行为”举行听证会。
所谓谣言当然是事实,连皇帝,或皇帝身边的人都非常清楚。与英国内阁的各项贸易,还是拿破仑点头同意的。但到公众场合,皇帝绝不会承认自己默许了赫鲁纳公爵与敌对分子的往来交易,所以德赛必须自行解决当前的政治危机,
对于皇帝不负责任的表态,德赛心中早有准备。实际上,在重返法国之前,赫鲁纳公爵和他的智囊团们就已经意识到,自治领与英国人,与西班牙叛军,与保王党人的短期合作行为,势必会被阴谋者刻意暴露在公众面前,成为敌对势力打压德赛公爵的重要把柄。
1月30日,在议会下院的二次辩论前夕,巴黎传来几则有关德赛公爵与赫鲁纳自治领的消息。
新年前后,德赛师团刚刚协助加泰罗尼亚西部的莱里达城驻军,击溃了活跃在阿拉贡地区叛军对该城的袭扰,打死打死多名叛匪。另外在巴塞罗那,赫鲁纳宪兵队也破获了几次反叛势力潜入这座港口城市的阴谋。所以,自治领与西班牙叛军之间阴谋论,不攻自破。
数周前,装扮成商人的英国间谍引诱了一名叫夏尔的前法军军官,进而使后者叛逃到帕尔玛岛。所谓德赛公爵与英国内阁勾结一事,纯粹是该死叛徒与无耻英国人,阴谋设置的卑鄙陷阱,意在诋毁英勇善战的德赛公爵,好让德赛师团与赫鲁纳自治领大乱阵脚,破坏加泰罗尼亚地区业已好转的治安形势。
至于同保王党的勾结,巴黎宪兵司令,萨瓦里将军亲自上台作证,绝无此事。事实上,德赛公爵的卫队刚刚协助巴黎宪兵队,成功破获了一次保王党人的暗杀阴谋,多名试图混进枫丹白露宫,想要刺杀皇帝的保王党暴徒遭到逮捕。
当澄清一切事实后,有关德赛公爵与敌对势力勾结一起的各种“谣言”,就变得不堪一击。议会上下两院,那些上蹿下跳,积极反对赫鲁纳公爵的议员们纷纷偃息旗鼓,他们不得不尴尬的,向蒙受不白冤屈的年轻公爵致歉,后者也坦然大度的接受了议员们的歉意。
涉险度过信任危机的德赛等人,并没有轻松几天。很快,在公爵府邸周围,不断出没鬼鬼祟祟的无业流氓。这些人衣衫褴褛,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冲着进出公爵府的人或马车,大声叫嚷。倘若看见有女性通过,还编排一些不堪入耳的污秽语言。
入夜之后,无业流氓们并未自行散去,不断有人向公爵府邸投掷大小石块,打碎门窗玻璃,或是往紧闭的大门门缝里塞进各类恐吓信。卫兵们请求出门驱散暴徒,但被德赛公爵制止。他要求所有人夜间保持高度警惕,且不得私自出门,但可以击毙一切想要翻墙入室的暴乱分子,那是法律赋予的正当权利。
派遣暴徒昼夜不停的骚扰扰公馆,这是富歇对待政敌的常用手腕之一。一旦公爵府的卫兵出门驱散暴徒,就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比如说,几个路过该地的“报社记者”非常不凑巧的看到,德赛公爵卫队残酷杀害了几位良好市民。
对于此,德赛的态度自然不问、不听、不管。连巴黎警察局派人来解释,说人手不足,难以协助公爵府维系街区治安的谎言,他也懒得生气。这类不起眼的小伎俩,穿越者在前世报复商业竞争对手时,都玩烂了,玩穿了,毫无新意。
看似忍气吞声而无所事事的德赛公爵,只是想在众人面前,把自己装扮成为可怜的无辜受害者,以方便军情局即将展开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