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德赛借羞辱军事强硬派代表,施瓦岑贝格亲王的嚣张举动,看似在给奥地利保守派首领梅特涅表明自己统一战线的立场,实质在逼迫奥地利外交大臣务必尽早表态,暗示说“我不愿意再等了!”
……
“您好,波兰王储殿下!”
“您好,本尼凡托亲王阁下!”
出入上流社会的正式场合,塔列朗与德赛都选择彼此最尊贵头衔,客气的称呼对方。
德赛认定“老狐狸”是狡诈阴险,城府极深的人,不能信任他;同样的,塔列朗也不会效仿其他人,放松对“小混蛋”警惕心,步入“老朋友”富歇的后尘。
不约而同的,两个阴谋者都异常谨慎的,将各自身影隐藏在枝繁叶茂的苹果树下,躲避会令人昏昏欲睡的春日暖阳。“老狐狸”与“小混蛋”都清楚,在接下来的会晤或交锋中,必须始终保持清醒头脑,以应付对方。
两人交谈一开始,塔列朗就笑眯眯地打量着仪表优雅的年轻公爵,他忽然向德赛行了一个脱帽礼,说道:“请允许我提前向您,尊贵的波兰国王,大胆的尊称,您,为,陛下!”
德赛听着这句过于突兀的恭维话,感觉一阵耳熟,浑身冒出鸡皮疙瘩。哦,对了,1804年时,塔列朗也是这样恭贺当时的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即将成为法兰西皇帝的事实。
“在议会承认之前,我只不过是波兰储君,尊敬的亲王阁下!”德赛小心翼翼指正出塔列朗的语病。与这位看似外表高贵,令人倍感亲切的绅士交谈时,必须打起12分的谨慎。
“您太谨慎了,王储殿下!”塔列朗修改了对德赛的称呼,却不以为然继续说,“只要法兰西的皇帝不反对,代表波兰王国的桂冠落在您的头顶,是迟早的事情。科希丘什科伯爵会说服自由派贵族和雅各宾派来支持您,而在得到波兰夫人的支持后,波兰国内再无人公开反对您去华沙大教堂内加冕!”
德赛丝毫不惊讶塔列朗对波兰政治形势的清醒认识,这个在欧洲政坛活跃了20年,担当多届政-府外交部长(外交大臣)的华丽瘸子,拥有常人难以捉摸的敏锐判断力与情报系统。
然而,波兰王储不愿意法国宫廷侍从长干涉属于自己的国内事务,他立刻转移话题,说,“一个不被承认的波兰王储,在国际事务中,拥有不了太多的发言权。”
塔列朗似乎在等着德赛这句话,他殷勤的略一点头,开始为波兰王储出谋划策,“只要波兰夫人宠幸不失,拿破仑陛下会承认您的波兰王国,唯一担心的是20年后,皇帝与波兰夫人的波兰私生子的地位问题,当然,那太过久远的事情,可以忽略不计。”
说道这里,塔列朗用他那机智而又沉着的目光,望了德赛一眼,心中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一直维系波兰大贵族利益的波兰夫人,玛丽。瓦莱夫斯卡会突然转变立场,选择支持安德鲁。德赛。为探寻期间的内幕,塔列朗费劲气力,调用他那臭名昭著的“情妇间谍网”也未能获得真相。事实上,德赛本人也不太清楚,除了玛丽。瓦莱夫斯卡自己知晓。
略一停顿后,空气中再度响起塔列朗深沉而又智慧的声音,字字镀骼有力。“丹麦的立场毫无意义,忽略不计。但瑞典的准王储似乎对您印象颇佳,相信您已有办法令其承认波兰复国,即便在对方不愿遵守承诺时。
英国人与您关系暧昧,众所周知。即便您以法国将军的身份,加入到葡萄牙军团打击其盟友时,地中海贸易依然兴旺发达,未有任何实质影响,连巡航的英国地中海舰队只在打击海盗,封锁那不勒斯的船只。所以,他们会默然波兰复国这一事实,甚至会派驻半官方的代办,如同在加泰罗尼亚。
俄罗斯就算了,亚历山大一世会拼命反对波兰一词重返于欧洲政坛。所以,铁与血才是两国永恒的共同话语,但我表示严重担忧,这样会令法兰西帝国陷入某种灾难,甚至是崩溃。
至于普鲁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