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受伤的俘虏带过来,记得要活的!”雅克思量一番后,命令道。按照半岛战争的交战法则,游击队是不被承认的交战团体,不享受战俘的正常待遇,而是敌方派遣的间谍。在行军途中,若无长官发话保留,游击队俘虏大都被士兵当即处死。
尽管雅克中尉让俘虏保留了性命,但法国士兵没怎么优待,他们将战俘双手捆绑,用长长的绳索系在马后,一路拖行而至,继而当着众多黑奴面前,扔到广场中央的空地上。
“是监工阿莱士!”围观的黑奴们惊讶起来,认出了眼前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白人战俘,是庄园之前的一名监工。此时的阿莱士全然没有了之前颐指气使,骄横跋扈的上等人摸样,他的身体像死虾一般紧蜷缩成一团,由于背脊发出的阵阵剧痛而在嘶声嚎叫。
“你认为这个阿莱士?”雅克注意到迪亚哥脸庞所显露出的愤怒表情,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是的,他曾是庄园主的监工兼打手,我同妻子学法语的事情,也就是阿莱士向上告的密!”迪亚哥握紧双拳,两眼怒视着导致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
雅克点点头,他抽出自己的佩刀,一把交给迪亚哥,从旁鼓励道:“在仁慈而伟大的赫鲁纳公爵的字典中,对待敌人,就要像严冬一般残酷无情。拿着它,你应该去做一件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愤怒谁都会,但要愤怒成功发泄到仇敌身上,的确需要足够的勇气与反叛精神,尤其是对习惯于被虐待的懦弱黑奴而言。尽管迪亚哥的双手,牢牢紧握着锋利的军刀,但他仍旧在徘徊于手无寸铁的仇人面前,始终下不了手。
倒在地上呻吟的阿莱士已察觉到有人向自己靠近,他勉强的抬头一望,原来是一名黑奴,曾经被自己管教过的肮脏黑奴,居然手执军刀站在白人面前耀武扬威。
阿莱士心中感觉莫大的屈辱,死在法国人手中,倒也罢了,那是为祖国葡萄牙在献身。但如果被一名肮脏的黑奴杀死,恐怕自己永远去不了天堂,还会成为永世的耻辱。
一时间,阿莱士忘却了周围虎视眈眈的法国士兵,冲着黑奴歇斯底里的叫骂道:“迪亚哥,你这个肮脏的杂种。想知道我那30道鞭子为什么没抽死你这个混蛋黑鬼吗?是米兰达曾经求过我,哈哈,你所谓的妻子就像发情的母狗一样,全身赤-裸的躺在我的床上任由我来摆布。该死的,今天你着黑鬼还不懂得报恩,居然敢拿刀站在我的面前,赶紧给我跪下来!”
听着阿莱士那一连串污言秽语,看着对方恶狠狠的眼神,迪亚哥的内心最终涌起一团团复仇的火焰,他重新鼓起了勇气,在深吸一口气后,一步一步走上前,尽管在双手在不停的颤抖,但仍旧实施紧握住中尉的军刀,目标斜指阿莱士胸口。
猛然间,迪亚哥双手向前一送,锋利的军刀一下子扎进阿莱士的胸膛,无尽的痛苦顿时将后者包围,惨叫声后,这名俘虏连同他的声音全部消失在尽头。
看到对黑奴的调教已证效果,雅克信步上前,收回自己借给迪亚哥的军刀,命几名士兵将阿莱士的尸体丢在庄园外,随即他又安慰起因报仇过后,失魂落魄的黑人,并怂恿后者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在长条餐桌摆放的“解放黑奴的文书”上签字,按完手印。
等到士兵们吃饱喝足,而雅克中尉的重要使命也同样干完,随即下令准备收兵回营。离开庄园之前,雅克让骑兵队留给黑奴几匹战马,还有20多支步枪与部分弹药。
他找来事实已成为庄园黑奴领袖的迪亚哥,再三叮嘱说:“回营后,我会立即向将军汇报,聘请黑人协助做后勤辎重的事务,最迟在后天就会消息传来。而你,则需要负责组织起庄园的黑人,防范葡萄牙游击队的暗中偷袭。如果遭遇到任何危险,你们可以派人骑马到附近军营来找我。你要记住,我们是不会放弃与背叛自己的盟友!”
“可我们不会骑马与开枪!”迪亚哥搓手双手,脸色为难的说道。
雅克笑了笑,早知迪亚哥会问。“没关系!”他挥手叫来正在一旁看热闹的蒂亚斯,继续说道:“他是我的随从,蒂亚斯中士,懂得葡萄牙语与西班牙语,从现在开始,中士会教导你们想要学习的一切战斗知识!”
期初,蒂亚斯得知中尉要将自己留在黑人庄园当教官后,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但又听到雅克已授予自己中士军衔时,所有的烦恼与苦闷便一扫而光,乐呵呵的接受了这项任命。
不过,雅克随后秘密交代给蒂亚斯一番话,却令后者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事实上,那个叫阿莱士,被迪亚哥刺杀的游击队俘虏,仅仅是昏死过去,在骑兵们将他扔到庄园外面的树丛后,随即被其他游击队员就走。当然,这一切都是我故意安排的,至于目的,你也应该能磋磨的出来。出于报复,胆小的葡萄牙人不会去偷袭法军军营,但会来血洗这座种植庄园,杀死所有参与叛乱的黑奴,时间估计应在明天晚上。
所以,我亲爱的蒂亚斯中士,为了保证你的性命。你只有24小时来协助迪亚哥整顿一支黑人武装部队。另外,建议你将身后的石头别墅改造成一座坚固的防御堡垒。一旦明晚的战斗打响,务必坚守2个小时。届时,我们的援军才能围歼这支葡萄牙游击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