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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赞布雅北面的地形是一片零星点缀着栓皮栎树和山毛榉树的开阔盆地,中间隔有一条名叫诺克的溪流,它由西向东,从山区的崇山峻岭流经盆地平原的中部,然后朝北弯曲,汇入特茹河。诺克溪的存在,把这一片肥沃的土地切割成为南北两部分,等到地中海的雨季到来之后,诺克溪流淌的充沛水量将3米左右的河面,一下子拉宽至20米,原本仅仅漫过脚脖的浅溪,如今已涨到大腿,成为一道进攻者难以克服的军事障碍。
在法国抵达希拉镇之前,诺克溪的上面曾架设有一条坚固的木桥,宽阔的桥身可供两辆马车同时并行。或是由南至北,到中部重镇圣特伦;或是由北向南,沿特茹河抵达里斯本。数天前,得知希拉镇失守的消息后,驻防阿赞布雅城的一名联军军官在率部回撤至圣塔伦要塞之前,奉命拆除了诺克溪之上的木桥,以防止法军尾随追击。
10月11日,由巴尔巴内格尔将军指挥,担当前锋任务的第二步兵师并未乘胜追敌。在抵达诺克溪南面之后,法国人随即停止了进军的脚步。似乎是要彰显法军坚守此地的信心,几名法国士兵还拿来动物油脂涂抹于断桥桥面,放火焚毁已经千疮百孔的诺克溪木桥。
当天,法国工兵与炮兵在联军主力部队来到之前,赶制了一系列工事加固了诺克溪以南的地区。其中,法军的四十二门火炮部署于距离诺克溪仅有1。2公里,地势不高的宽阔舒缓的斜坡,这条斜坡从特茹河河边,一支蜿蜒延伸到西部的山区丛林。法军选择在这里布阵,这样炮手们可以充分利用低坡和溪流作为“护城河”,随时攻击想要或正在渡河的联军。
另有,还有两个机动炮队,合计12门炮布置在法军阵地的左翼,防止联军暗中以大迂回方式,从中部山区的侧翼威胁到己方的正面战场;至于法军的右侧,那是河水暴涨的特茹河。无论是德赛本人,还是威灵顿自己,缺少炮舰掩护的两军统帅都不会选择从水流湍急,波涛汹涌的特茹河面,向对方发动实为自杀性质的攻击。
在德赛元帅的部队中,工兵团的传统战场使命依然是开挖防步兵壕沟,配合炮兵修建炮台,构筑步兵的阻击胸墙,并在重要的防御阵地前沿铺设铁丝网。除此之外,一支组建不久的工兵通讯连也在悄悄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们要负责在漫长的8公里战线上,在各个师部、旅团,与位于中央地带的总指挥所之间,架设一道道通讯线路,既化学式电报。
经过近三天的不歇努力,在10月14日上午,法军一线的所有炮位与防御阵地均已构筑完毕,战地通讯系统也在统帅部与师旅团之间建立起来,并顺利的通过了测试。午餐过后,德赛元帅和他的近卫旅离开阿赞布雅镇,进驻了两公里外的战地指挥部。
与此同时,一支法军工兵连来到诺克溪边查探地形,在他们身后,充当驭手的黑人劳工正赶着一辆辆装载着桥梁建筑材料的大车,缓缓驶来。按照工兵团长的要求,这支工兵连必须在60分钟内,于诺克溪架设一道简易浮桥,方便德赛元帅与威灵顿将军两人的桥面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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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克溪北岸的1公里外,一颗枝叶茂盛的山毛榉树下,面无表情的威灵顿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他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站立的工兵指挥官问道:“法国人用了多长时间?”
“52分钟!”工兵上校一边看着怀表,一边为指挥官解答。
“你们需要多久才能在20米宽的河面上架设一座浮桥?”威灵顿再问。
“至,至少需要2个小时,或许更多时间。”脸色显得苍白的工兵上校表情尴尬说。
显然,法国工兵架设简易浮桥的极高效率,已经深深震感了在场的联军各级军官。与传统的采用铁皮或铜皮木材做骨架的舟桥器材所不同的是,这支法国工兵装备了于运输和能变换载重量的、用木质分节式平底开口舟做浮游桥脚的舟桥器材,可以灵活自如,像小孩子拼装积木一样,快速而又简单的架设好一座徒步军用浮桥。
威灵顿在心中叹息道:“对比说来,法军的火炮能在1个小时内顺利过河,而我方的炮兵,必须要多等60分钟,甚至更久?或许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决定了最终的结局。”
可即便如此,固执的英国将军仍不愿意放弃努力。此时,他的心中或许只留下一个心愿,效仿尊敬的约翰。摩尔将军,在这场关乎个人荣誉的决斗中,英勇的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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