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雅克不在意的耸耸肩,继而语出威胁的说道:“如果三天之内,我没看到卡达瓦尔公爵及其家人毫发无损的回到里斯本家中,那些被我军俘获的23名联军情报人员,包括吉布森上尉在内,都将统统处死,罪名是以平民装束充当间谍,刺探法军情报。与此同时,我也无法保证你在里斯本的情妇,还有两名私生子的人生安全。”
“卑鄙,这是国家间的战争行为,与私人无关!”科斯塔气急败坏的暗骂着。或许,他可以不在乎吉布森上尉等人的生死,那是他们作为间谍,早已有了自我牺牲的准备。然而,科斯塔却不能不在意两位私生子的安危,因为他的合法妻子在结婚前就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
科斯塔毫不怀疑雅克发出威胁的真实性,作为德赛元帅的情报副官,眼前的法国中尉拥有下令处决间谍的权利。即便是抗议,也是徒劳无益。因为科斯塔下令绑架卡达瓦尔公爵及其家人,并唆使唐娜小姐充当联军间谍一事,都是情报部门瞒着威灵顿将军在暗地进行。
如果明天开始的阿赞布雅会战,联军属于最终胜利的一方,科斯塔就有一千个,一万条理由向威灵顿粉饰自己并不高尚的卑劣行为,因为一切都在为司令官的伟大胜利创造有利条件。现如今,英军情报官差不多已确定联军已没任何获胜的可能性,这是明摆的事实。
一旦法国人将卡达瓦尔公爵遭绑架一事,连同里斯本的私生子,以及大批英军间谍被处死事件,统统向外公之于众。即便是战后,顺利回到伦敦的科斯塔少校,必将走向军事法庭去接受无休止的听证与审查,继而成为导致第三次葡萄牙战争最终失利的替罪羊之一。
“3日太短,至少需要6天时间!”一番犹豫过后,科斯塔还是选择了妥协。
得到满意答复的雅克中尉重新换上一幅微笑表情,他双脚并立,挺胸收腹,向军衔高于自己的英军少校行了个标准的法式军礼。接着,雅克又不等对方回礼,便从科斯塔少校的右侧擦身而过,径直向联军控制北岸桥头走出,代表德赛元帅迎接准备上桥的威灵顿将军。
……
两军统帅的情报官各自上桥面检查安全之前,威灵顿在随行副官的善意提醒下,正忙于修理自己边幅。或许是战事不利,加之长时间忙于军务,使得威灵顿的外表看起来像一个疲惫不堪的牧羊者。他的胡子至少五天没有刮过,眼眶深深凹陷,目光憔悴,精神处于病态的亢奋状态,潮湿的头发随意耷拉在前额上,犹如一个被淹死之后又意外浮出水面的人。
“爱德华,”在享受勤务兵细致服务的同时,威灵顿头枕树干,微闭双眼,对着身边的一位将军轻声说:“知道吗,我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个结局非常好的梦!”
爱德华。修特将军默然无语,他静静听着司令官对昨夜梦境的叙述。
“……在梦里,我们面前由安德鲁。德赛指挥的南线法军似乎根本就不曾存在。而此时,我们正在塔霍河边,凭借有利形势,以及坚固的托里什韦德拉什防线,拖垮、击败了缺衣少食,疲惫不堪的马塞纳军团,以及他的继任者:马尔蒙、苏尔特、维克托等人。1811年时,所有法国入侵者都被成功驱除出葡萄牙境内,再度撬开通向恢复西班牙自由的胜利之门
……此后的两年中,巴达霍斯、梅里达、马德里、萨拉戈萨、维多利亚、巴塞罗那等地先后被联军攻占,我们英国人、这里的葡萄牙人,还有重新赢得**的西班牙盟友,都将聚集在一面英勇的旗帜下,大家一路高唱凯歌,开始翻越白雪皑皑的比利牛斯山脉。这是20多年后,反法联军第一次将战争的阴霾带给长久享受和平的法国南部民众。”
爱德华。修特将军直言不讳的提醒说:“可司令官阁下,德赛指挥的南线法军就在我们2公里外的地方真实存在着。目前看来,法国人还占据了战场上的绝对优势。”
威灵顿没有立刻回复,睁开双眼,从勤务兵手中接过一条热毛巾,并示意勤务兵离开。他一边擦拭脸庞上的肥皂水与胡须碎末,一边又冲着身边的部下说:“所以,这仅仅是一个梦,尽管梦中的结局让我非常期待,但它最终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
谈到这里时,威灵顿的情绪变得非常低落。
在1813年之前,威灵顿只能算作一位不错的防御形统帅,对法战争中的大部分胜利都来自漂亮的防守反击战,当然也包括少数的渡海(河)偷袭战。但在正面战场的主动进攻上,威灵顿却一直缺乏足够的获胜信心,除了本身英军兵力少,而葡军与西军战斗力不强的因素外,更重要的是英**队无法承受太大的伤亡。不过明天,威灵顿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指挥英军向法军的防御阵地发动猛攻,胜算似乎毫无意义。
威灵顿嘱咐说:“爱德华,你的师在黄昏之前,务必转移阵地到我军右翼。记住,带上至少能满足两万士兵4到5天的干粮。不要有任何质疑,立刻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