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眼前这位向来忽视上帝,又竭力削弱君权的雅各宾派首脑要强上百倍不止。
在听到这个坏消息时,马瓦霍夫斯基没有调和两人矛盾的心情,他望了另一边的东布罗夫斯基将军,后者却立刻低下头来,专心致志的品尝一瓶法国香槟。
“该死!”下院议长心中忿忿不平的骂上一句。
马瓦霍夫斯基原本以为议会放低姿态,主动上门,费尔南多公使就会同意重启和谈。
谁料,傲慢的阿拉贡人居然表现的不屑一顾,还拉拢法国公使和其他公使选择继续对抗。
对于参与起哄的瑞典公使,波兰人并不在意,昔日的北欧强国如今早已没落,先是战败后将芬兰割让给俄国,后又不得不放弃对挪威与的争斗,就连在波罗的海南岸的最后一片直属领地,也被拿破仑皇帝的军队占领,彻底沦为孤悬海外的冰雪之国。
丹麦公使也好不了多少,没有了强大的海军舰队,就没了波罗的海的发言权,哪怕它依然扼守险要的地理位置。如今,那位已成功就任挪威国王的丹麦王子,正是由于缺失母国帮助,无法驾驭这个新兴国度,只能任由强大的挪威议会架空自己,继而沦为王座上的傀儡。
萨克森公使明显与加泰罗尼亚公使同穿一条裤子,但前者在华沙公国内部掀不起什么惊涛骇浪。那位依然担当着华沙大公的萨克森国王,兼王储的岳父,来到波兰的次数屈指可数,其政治影响力比起1807年,华沙大公国刚成立那时,萨克森公使的话语权已大为减弱,同样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奥地利方面,他们留在波兰的传统利益,等到1809年的战争失败之后,已被法国人与波兰人联合扫荡一空。现在的哈布斯堡家族与维也纳政-府无法制约波兰下院出台的任何一项政治决议,除非奥地利人的皇帝让他的全权公使向华沙公国递交一份宣战书。
唯独法国公使的态度,这才是波兰议会必须予以认真对待的。
当各国驻华沙公使签署的联名抗议书中,居然有法国公使的名字后,马瓦霍夫斯基等人这才慌了手脚,继而委身求全,启用赋闲在家的科万塔伊神父来担当双方的和解渠道。
按照拿破仑皇帝的赦令,驻波兰公使受归巴黎外交部的任免,也要接受法国驻俄国大使--科兰古侯爵的辖制。那是在杜伊勒里宫看来,波兰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制约与打击俄国。
在拿破仑和巴黎认定,只要波兰能积极筹备对俄国的战争,无论是德赛,还是议会,谁来当权都无所谓。不过,科兰古侯爵显然说服了皇帝与巴黎外交部,将胜利筹码偏向于能征善战,又有建国方略的安德鲁?德赛王储,而不是派系众多,习惯于无休止争论的华沙议会。
想到这里,马瓦霍夫斯基不由得叹了口气,在面对法国公使的倒戈之时,他必须在继续保持议会强硬姿态,或是妥协退让之间,做出一个二选一的明智抉择。
此外,这个抉择还必须非常迅速,不能再行拖延。
因为涅瓦河边的糟糕局势,几乎是每日一变。
就在前天,俄国人重新启动了大规模军演,两国局势骤然紧张;
而在昨天,数枚俄国炮弹“不慎”落在涅瓦河西的一处荒野,使得边境逃离民众暴增;
今天凌晨,一队全副武装的俄国士兵宣称,他们之所以越过涅瓦河,误入华沙公国境内的缘由,是使用了1795年的老地图,从而迷失行军方位,却差点引发两国-军队的正面交火。
按照1807年华沙公国与拿破仑帝国达成的附庸国规定,波兰境内将组建10万规模的军队。截止1811年5月时,在几乎耗尽华沙公国的财力之后,10万编制全部应征到位。
然而,这10万波兰士兵中,差不多四成驻扎在伊比利亚半岛、意大利半岛,以及荷兰等危险地区。其他的6万人,1万4千名士兵是德赛王储在但泽一带招募不久的新军;
另有两个师团,1万6千人归属雅各宾派所属,却被军情局特工成功瓦解到6成;
剩下的仅3万人,分别归为军团派与大贵族们掌握。这些兵力已在前夜,紧急调往涅瓦河边境,配合5万名紧急动员起来的波兰民兵,迎战俄国人即将发动的入侵。
然而,以不足8人的羸弱部队,对阵俄国人的30万(实为15万)虎狼之师,明显不怎么靠谱,哪怕波兰士兵与武装民众如何众志成城,如何英勇奋战,也都是无济于事。
所以,华沙议会与普通民众急切盼望得到来自法国-军队的帮助。按照(附庸)盟约规定,巴黎方面必须协助华沙公国抵御俄国人的任何挑衅行为。
事实上,在得知波兰与俄国边境爆发一场军事危机后,拿破仑皇帝的确心急火燎的派出了近十万法国士兵远赴千里之外的波兰,以保卫法兰西帝国最忠实的奴仆国。
然而指挥这些援军的法国元帅与将军,却在一路之上磨磨蹭蹭,游山玩水,他们以各种借口来拖延时间,丝毫不将波兰面临俄国入侵的严峻形势放在眼中。
就连对华沙公国向来友善的但泽总督,法国援军部队的后勤大总管,欧仁亲王也在回归但泽的途中,“不幸病倒”于德累斯顿城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