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要上战场吗?”少校很快转移了话题,显然他更渴望战争带来的荣誉。
中校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要看巴黎方面的赦令,华沙大公无法决定对俄国宣战!”
克尔堡少校准备再问时,发现一位宪兵上校正策马赶来。见到来访者的军衔高于自己,两位骑兵团长在相视一眼后,赶紧勒住缰绳,并在马背上笔直了躯干,首先向上校致意军礼。
宪兵上校回礼过后,他用法语先做了自我介绍:“我是费尔德?波奇上校,被指派负责军中的宪兵事务。遵从华沙大公的命令,施密茨中校指挥的扎斯秋胸甲骑兵团,以及克尔堡少校率领的日耳曼近卫重骑兵团,你们的驻地设置在瓦津基王宫附近的萨克森宫,请跟随我来!”
……
奢华而又沉闷的马车内,德赛在单独面对自己的妻子玛丽亚,却感觉无话可说,干脆掏出怀表来打发时间。萨克森公主也同样烦闷,选择将目光转到车窗外,风景如画的华沙街景。
在经历两年的重建之后,华沙市区已经看不到战争遗留的痕迹,整座城市显得清新雅致。美丽的维斯瓦河,由南向北静静地流过市区,沿河两岸树木葱郁,碧草如茵。
1811年时,华沙的市区面积不足两百平方公里,却拥有大小花园50多处,条条大街绿茵葱葱,绿草坪和小花坛星罗棋布,整个城市掩映在绿荫花海之中。
每当大公夫妇的马车徐徐从田野乡间、繁华街道驶过时,无论辛苦劳作的农户、行色匆匆的商贩,或是来来往往的路人,他们都会毕恭毕敬的站立道路两旁:男人们纷纷脱帽致意,女人们则提裙弯腰,孩童也被父亲高高举起,并用幼稚的声音高呼“大公万岁!”
玛丽亚感觉很惊讶,因为她从众人展现的狂热表情中看得出来,这不是虚伪的宫廷礼仪,更不是敷衍色色的做派,而是发至内心的颂扬与敬意。显然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位丈夫,到任仅仅一周的华沙大公,安德鲁?德赛业已成为华沙民众心目中的崇拜偶像,
这位萨克森公主当然还不知道,因为就在昨天,在涅瓦河对岸,俄国-军队宣布结束演习,正陆续从波俄边境撤军,一场迫在眉睫的军事入侵已烟消云散。
当和平的消息以飞快的速度从涅瓦河传到维瓦斯河时,正陷入战争阴霾之中的13万华沙市民总算长舒一口气。在君主派、雅各宾派与军情局特工的竭力宣传下,无知的民众们最终相信,这一切都是华沙大公带来的功绩,是他促使了法波联军在涅曼河的稳固防御,让俄国人无机可乘;是他联合多国海军舰队,在波罗的海上迫使圣彼得堡低下高傲的头颅。
不过,在马车车厢内微微颠簸的年轻君主似乎并不高兴,他重重的合上手中的怀表,并在心中暗骂一句,“先斩后奏的卡瓦,混蛋、无耻!”
交代给医生伯爵的两项任务中,第二项拉拢来自荷兰、丹麦、普鲁士与萨克森的医学生倒是完成的非常好,已有近百医学专科生主动跟随迎亲团赶来波兰,准备为德赛大公效力。
不过在确定萨克森公主是否具备生育能力的紧要任务方面,卡瓦医生却支支吾吾的未能说清楚。只是在抵达波兰边境的前一天才写信告知,并反复强调玛丽亚大公妃身体仍在恢复中,在不久的将来,也许、可能、应该能为波兰王国带来一位合法的王位继承人。或许是有愧于德赛的嘱托,卡瓦伯爵干脆在赛姆拉镇内装病,让副使采德罗上尉接管迎亲团。
德赛对玛丽亚表现的无情无爱,同时,玛丽亚在内心也对德赛抱有一丝怨恨。
实际上,玛丽亚对德赛的印象在期初还算不错,内心骄傲的她不仅阅读过拉丁语版的《德赛童话集》,还朗读有据说是德赛写的几首脍炙人口的抒情诗歌。尤其是那句“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更是激励过与病魔做长期抗争的玛丽亚公主。
去年,当德赛派人用某种特效药水偷偷救治自己时,玛丽亚是心存感激的,但她那与生俱来的任性率直的公主脾性,在一番冒然行事之后,却导致自己的侍女死无葬身之地。
也是通过这一事件,玛丽亚开始意识到她未来的丈夫不仅会写感人肺腑的抒情诗,会讲述娓娓动听的童话故事,还能带兵打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下马之后,安邦治国也显得绰绰有余,那个加泰罗尼亚联合王国的奇迹般崛起,便是最好的诠释。
与此同时,安德鲁?德赛更是一位专-制无情,口出宪令的野蛮君主,所谓的开明做派不过浮在表面,高高在上的姿态罢了。在玛丽亚眼中,德赛之所以要促进国民经济发展,是为了供养庞大军队;而给予士兵优厚待遇与极高荣誉,是让这些愚蠢的家伙们在疆场不停的高呼万岁,为君主送命;至于招揽的科学家与学者们,只是德赛实施国家统治的有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