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栾玉平栾大人为人如何,这个不是我等此刻需要研讨的,不过不管此人风骨如何,我倒是认为,这等税法,于朝廷,于天下都是有益的!”
众人哗然,连李大学生都赞成此法,那还议个什么劲儿,直接禀明圣上,颁行天下就是了,那站在台阶上的刘瑾,此刻只怕在肚子里笑的乐不可支吧,什么时候,内阁和这个权阉也坑瀣一气了。
“不过,诸公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此等新法,牵一发而动全身,贸然实行,这天下士绅商人不解,百姓们也不解,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内阁的意思,这市肆门摊税既然是南京的官员提出来的,就令他们在南京先试行看看,效果好,再推行至南直隶,然后再是整个天下,到时候,朝廷国库里充盈,我等几个老家伙,也不用整天为六部这些讨债的家伙,逼得无处可逃了!”
众人笑了起来,一向严肃的李大学士,说笑的时候可不多,不过,既然不是马上颁行,而是只在南京一地实行,那也就没多大关系了,至少,和在朝中的这大部分官员都没多大关系了。至于以后的事情怎么样,连“拖”字诀都不会的官员,那怎么能是一个合格的大明官员呢?
“倒是这门税,内阁认为可行,不积跬步,何以至天下,这虽然是锱铢之财,但是日积月累,又无伤百姓根本,却可以为朝廷积蓄军资,诸公以为如何?”
这一次,众人除了齐口称赞,连反对的意思都没有了,大家关心的是那市肆门摊税,这门税什么的,才几个大钱,更何况这钱不光是商人们要缴纳,普通百姓进城也是要交的,既然钱不多,又是雨露均沾的事情,那自然没人闲着做这个恶人了。
龙椅上的正德皇帝朱厚照,早就已经坐的不耐烦了,若不是刘瑾提醒,他今日都不打算上朝来的,朝里有内阁的这般老家伙和刘瑾看着,能有什么事情,还不如在后宫玩乐呢。刚刚十六的正德皇帝,虽然有了弱冠青年的青涩,但是,在他的心里,依旧还是顽童心理,此刻虽然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心思早就飞到了后宫那些令宫人学着民间的模样新开的那些市肆里去了。
“陛下,这个市肆门摊税,陛下在后宫也可以征收啊,那些开了店铺的家伙,岂能只赚陛下的银子而不交税,老奴看,除了南京暂且试试看,陛下在后宫也可以试试,若是这法子大好,倒是颁行天下,岂不是所有人都无话可说,这可是陛下亲自试过的!”
刘瑾低着头,在朱厚照耳边轻轻的说道,朱厚照眼睛一亮,对哦,也是这个道理,难怪刘瑾这个老东西今天撺掇自己上朝来,敢情这话儿搁在这里啊。
“这事情,朕准了!”正当李东阳琢磨,是不是将这事情交由天子决断的时候,龙椅上传来了朱厚照的声音:“那个提出这个法子的,是个什么官儿,能做这事情么?”
“是应天府推官,不过这税法一事情,向来不是工部负责,就是户部负责的!怕是做不了这事情!”李东阳知道这位少年天子对朝堂的事情懵懵懂懂,急忙解释道。
“应天府啊!”朱厚照沉吟了一下:“内阁拟旨吧,让他在南京户部做个侍郎吧,令他着手经办此事,推官,这也算是官么?”
末了,朱厚照嘀咕了一句,摆了摆手,刘瑾知道这就是这位天子的决断了,手里拂尘一样,尖声唱了一声:“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