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京畿重地,居然邪魔外道猖獗,这怎么说,都可以归结了朝廷武备松弛这一方面去吧,或许,经历了这些事情,尚书大人的心思有些感触也说不一定,到时候大人再去游说,不说事倍功半,至少也是容易是许多不是!”
“胡闹!”钱无病摇摇头,想起自己在豹房的时候,朱厚照交给自己这事情,曾经想过,办这事情还不如给他一把刀去刺杀刘大夏简单呢,没想到这一转眼,这主意真被自己的属下想了出来,这算是什么,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吗?
“这等事情,若是走漏了一丝风声,那就是天大的祸事,就算有陛下护着咱们,但是,咱们这些人,只怕这前程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在百官的口诛笔伐之下逃得性命,那就已经是祖宗保佑了!”钱无病想都没想,直接否决了。
“大人,这法子还真的行的通!”雁七沉吟了一下,说道:“咱们又不是真的要当街刺杀尚书大人,只是需要做出那么一个架势,然后大人就有理由介入了,当然,不一定就针对刘尚书一个人,为了混淆耳目,多吓唬几个大臣也是可以的,倒是满城风声鹤唳,那些真正的邪教妖人固然是人人自危,大人的差事,也就能顺理应当的办了!”
“再退一万步来说,大人还是说不通刘尚书,但是,咱们既然在京城里做出这些妖人猖獗的假象,陛下整饬武备,从军中挑选忠勇之士这一举动,在百官看来,就是顺理应当了,只要咱们陛下别又玩脱了,百官们为了自身的安危,也不会拧着脖子反对的!”
“到时候大势所趋,刘尚书就算有不同的意见,他不想做孤臣的话,那也只有把他自个儿的想法憋在肚子里了!”
雁七越说越兴奋,“大人,此事能做!”
“这事情的风险我刚刚给你们说过了,就算我同意你们去做,但是,出了这屋子,我就只当没听过这话,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是毫不知情的,你们清楚吗?”钱无病微微一沉吟,心里也有些动摇了。
“大人放心,这事情就算出了纰漏,也绝对是属下几人大胆妄为,牵连不到大人身上来!”雁七嘿嘿笑道:“真要是出了篓子,咱们兄弟几个折进去了,还有大人可以指望,大人要是被牵连进去了,那咱们就只能眼巴巴的指望天恩了!问题是,陛下只认得大人,可不知道咱们这些无名小卒是谁!”
“那好,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做……”
……
刘大夏的生活很有规律,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但是他倒是很注意养生的,对于大多数官员爱好的那些奢菲的玩意,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每日里寅时起床,有朝会就去参加朝会,没有朝会,就在家里的花园走走,然后去兵部坐上半天,处理衙门的事情,到了下午,回来睡个觉,再看看书,或者接见下官员门人什么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刘府并不大,刘大夏两个儿子,都在外地为官,府里除了几个老家人和老妻以外,一点高门大户的感觉都没有,倒是刘妻农户出身,几十年了习惯都没有改变,好好的花园里,愣是被她刨出了几分土地当作了菜园子,小鸡小鹅的也喂了不少,若是不知情的人,走进来刘府的后院,还以为是走进了某个农家的院子呢。
老俩口是被后院养的鹅的叫声惊醒的,乡下人家,养鹅防盗的比养狗防盗的还多,两人起初还并不在意,直到自己的家人喊了一声什么,然后声音戛然而止的时候,两人才有些惊疑起来。
这是遭贼了?什么样的贼,竟然敢偷到尚书府里来?刘妻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老伴儿的手,不让他出去查看,而家人的喊叫声,也惊醒了其他人,刘府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没多久,就有家人来禀报,家里的确是遭了贼,那贼还穷横穷横的,在被人发现之后,居然行凶打倒了人逃走了,那被打到了家人脑袋都现在还血糊糊的一片呢。
“这顺天府都干什么吃的!”刘大夏嘀咕道,京师首善之地,居然有恶贼如此猖獗,这顺天府尹也当得太实职了,他心里暗地琢磨,要不要明天参他一本呢?
“算了算了,反正咱家也没什么好偷的!”刘妻安慰着他,“叫家里人看好门户,不要让人有可乘之机就行了,睡吧睡吧,你待会还要早起呢!”
“真是没眼力,有这本事,应该去刘瑾那阉贼家里光顾光顾去,这梁上君子活该受穷一辈子!”刘大夏咕哝了几句,重新躺了下来。
窗外,夜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