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还有何吩咐?”钱无病回过头来,如果没有必要,他实在不愿意和这个两年之后必死的人有任何的关系,据他所知,刘瑾死的时候,可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上路的,随着他一起倒霉的党羽,还有很多很多。
“这筹办学堂的事情,陛下交给了钱大人,钱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刘某在这朝堂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刘公公客气了,若是有需要,下官一定会来麻烦刘公公的!”钱无病笑道,打一开始,他就知道,只要朱厚照打定了筹办这学堂的主意,剩下的,就没刘瑾什么事情了。统领这些校尉,朱厚照肯定是当仁不让的,这些校尉,注定是天子门生,谁来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些校尉到军中,日后发展如何,谁都不知道,但是,他们的前程,可都是朱厚照给的,若是这样的事情,还能让旁人插手,那朱厚照可就连一丁点当皇帝的觉悟都没有了。
刘瑾不过是天家奴才,主人家的事情,奴才就不要指望了,敲敲边鼓还是可以的,其他的,就算了吧,倒是钱无病,因为朱厚照之前的许诺,这统领一军的副手还没到手就飞了,这威武大学堂里,怎么也有他的位置。
朱厚照给钱无病的职衔是“威武大学堂行走”,很奇妙的一个职衔,当然,目前来说,这个“行走”除了筹办学堂,就是在皇帝,兵部和学堂之间联络之类的差事了。
“这个,筹办学堂,应该花费的银子不少吧,陛下刚刚好像没提到这个,钱大人似乎也忘记给陛下说了,莫非,这些银子,都是来自那个什么‘四海会馆’么?”
刘瑾的心思,并不在这什么学堂不学堂上,在他的心里,还是把这学堂当作了朱厚照心血来潮才办起来的一个玩意,他关心的是这筹办学堂的银子,兵部一帮穷鬼,户部一帮抠门,这些人可没有多少银子拿出来陪陛下玩闹,而要命的是,陛下的内库的底子,他清楚的很,他可不想自己到时候莫名其妙的又变成了出银子的冤大头。
上次修建豹房的四十万两银子,他足足心疼了半年,那可是他从本来应该进自家金库的税银里一包眼泪的掏出来的,这样的事情,他可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是的,劳公公关心了!”钱无病笑着答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去。
刘瑾却是不肯放过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等等,就算要筹办学堂,也不用这么着急吗,早听得钱大人年轻有为,一直想找个机会和钱大人坐一坐,这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到杂家屋子坐一坐,休息一下在走不迟!”
“这个就不用了吧!”钱无病是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和刘瑾拉扯上关系,“刘公公你要问什么,钱某知无不言,不过,陛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得了旨意我还在这里拖拖拉拉,这怪罪下来,刘公公你有陛下恩宠,钱某可就要糟糕了!”
“好!”刘瑾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既然这么说,杂家也不藏着掖着了,杂家就是想问一问,那四海会馆,很来银子么?”
钱无病苦笑了一下,他可不知道刘瑾会问这样的问题,这叫他如何回答他的好。
好吧!刘瑾看到他的表情,显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低声吃吃的笑了起来:“是宫里的产业?”
“也不全是,不过是钱某闲时鼓捣的一些小玩意,让公公见笑了,不过,宫里内官监王公公倒是这些日子帮着钱某操劳此事,钱某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钱无病隐隐觉得自己知道刘瑾为什么关心这个了,在他的心里,还是存在万一的指望,听说刘瑾敛财有术,这么一点小小的财路,他不会也看上了眼吧,再说了,明知道这产业是为朱厚照输送这筹办威武大学堂的银子的,难道他还敢打主意么?
“王旁?”刘瑾不屑的哼了一声,内官监太监少监,就只有王旁一个人姓王,他想都不用想就对上号了,可惜,这王旁,不是他的人,而是八虎之一马永成的人。
看着钱无病匆匆离去,刘瑾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钱无病,对他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最近张永也好,马永成也好,居然背着他搞了这么多小动作,而且,他的人一点都不知道,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排挤了,若不是今日他正好在皇帝身边,他就是连这事情也会不知道。
哼!看来,最近那些闲杂琐碎的事情,太分自己的心了,自己应该多抽出一点时间,在陛下身边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