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传闻,这被天子宠爱的钱氏之女,本来就是代王妃的亲妹子,失散多年方才团圆,而钱无病似乎在此事中居功甚伟,所以在代王府的保举下,钱无病才从此入了陛下的法眼,倍受器重云云。
当然,还有更荒诞的传言,比如说这钱无病有救驾之功啊,再比如说,这钱无病别看在人前是堂堂的伟男子大丈夫,其实是娈童出身,而最近陛下的口味,似乎有些独特,听说陛下在宫中一向不大亲近众位娘娘,大抵和这钱无病伏低做小也是有几分关系的。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些荒诞的话语,官员们是不会当真的,但是,市井百姓们可不就最喜欢这些八卦传闻么,官员们打听议论此事,总会有下人们听到只言片语,再从这些官员的府邸里流露出去,就变成了这些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了。
“总归是个依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小人!”焦芳淡淡的扫了刘瑾一眼,不屑的说道。
刘瑾府上,刘瑾面无表情的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微微晃动,一边听着焦芳和张彩在议论此事。
“这也未必!”张彩看着手里的文卷,自钱无病从大同回京以来,与刘瑾一系的接触、摩擦、冲突全部都记载在这上面,只不过以前这些文卷是单独杂乱的放置着,而此刻,被人汇总了放在一起罢了。
“至少,这人还是有几分武勇的,在豹房,钱宁伤,牟斌遁,唯独这钱无病于脱笼猛豹同时晕厥,焦阁老你总不会以为那是咱们陛下突发神勇,打晕了豹子吧!”
“再看这里,一月来此人都呆在锦衣卫南衙,招收新勇,整饬衙务,须臾间却是去了南街,鼓动一帮弱旅,直接将东厂理事所打得溃不成军,这里看来,此人不禁有武勇,这谋略也还有一些的,至少,这煽动蛊惑的本事是不错的!”
“还有……”
张彩翻着卷宗,正准备继续往下说,坐在椅子上的刘瑾,突然睁开了双目,咳嗽了一声:“说这些有什么用,武勇智谋的很重要么,在杂家看来,这些都不值一哂,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这钱无病,有的不仅仅是这些,他有的,是大多数官员没有的东西啊!”
“哦!”张彩一愣:“公公也看过这些卷宗?”
“我没看过!”刘瑾尖细的声音,喋喋笑着:“但是杂家知道,你们也应该知道!”
似乎很满足于眼前两人的疑惑的眼神,刘瑾笑了笑,解开了他们的疑惑。
“他有恩宠,陛下的恩宠,哪怕你就是一团烂泥,只要陛下喜欢,你一样可以在奉天殿上威风八面,受人朝拜!”
张彩眼神闪动,似乎若有所思。
“这就是杂家在那四海楼开张那日,杂家不惜亲自过去给他捧场的原因,杂家有多少事情等着处理,你们不是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的钱无病,还真不值得杂家走这么一遭!”刘瑾眯着眼睛,缓缓说道:“杂家哪里是给这钱无病面子,杂家是给的陛下的面子,不管别人怎么想,既然这人受陛下器重,为陛下办差,那都是值得杂家走这么一遭,说到底,这劳什子的掌印什么的,都是虚的,杂家就是陛下的一个老奴才啊!”
“那这人我们不用太关注吗?”
“关注,当然要关注,凤儿娘娘的嫡亲兄长,如今又圣眷正浓,怎么关注都不为过,不过,这咱们花费精神关注他多久,就得看凤儿娘娘在陛下那里,能够有多久的恩宠了……喋喋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