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谬赞了!”牟斌笑了笑:“算起来,咱们锦衣卫里,这钱姓到是出了两个不错的苗子,好像本事都还不错!”
“钱宁他也是锦衣卫的人?”朱厚照正准备调头,听到牟斌这么一说,停下了脚步:“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我一直以为他是府军前卫的人呢?”
“一直都是锦衣卫的人!”牟斌低下头:“自从在陛下面前失职,钱宁已经痛定思痛,决意苦练本事,再为陛下效力,臣在这里恳请陛下,让钱宁归建,他本是锦衣卫的人,学的都是些小巧擒拿的本事,这和陛下威武学堂里教的大开大合的战阵之术,区别实在太大了!”
“你收了他多少好处!”朱厚照看着牟斌,似笑非笑,“朕的威武学堂哪里不好,居然留不住人?”
牟斌吓得脸色突然一变,当下就跪倒在地:“陛下明鉴,臣可没有收受那钱宁一分一文的好处,只是天津那边,臣派出去的千户前几日被白莲贼人行刺,至今未醒,而那钱宁在进京之前,在天津锦衣卫千户所,做过一年多的百户,对当地的情形较为熟悉,臣正在用人之时,于是就想到他了!”
“白莲贼人?”朱厚照心里不舒服起来:“牟斌,你今天到底还有什么没和朕说,天津怎么又出了这白莲贼人滋事,还行刺锦衣卫官员,若不是钱宁之事,你是没打算给朕禀报么?”
“不成气候,不成气候!”牟斌趴伏在地下,不敢直视朱厚照:“不过是贼人铤而走险,煽动民众未果,被我锦衣卫抓的抓杀的杀,走脱了几个余孽,陛下放心,臣这就亲自去天津,给陛下扫清乾坤,灭此几个跳梁小丑!”
“哼!”朱厚照哼了一声,却是没有答复他的请求。
“那大庆寿寺的逆贼案呢,有了眉目没有,据钱无病说,那为首的贼人也是在逃,京师的逆贼都抓不住,你到天津去,又能抓到什么?”
牟斌额头微微有些冒汗,正是因为这大庆寿寺的案子毫无头绪,逃脱的贼人头目“九十五”好像消失了一般,他才没有将天津的事情禀报给朱厚照,眼下朱厚照这亲口提了出来,他却是没有再回避的余地了。
“臣正在抓紧缉拿排查,眼下正在紧要关头,所以才没禀告给陛下!”
“多久,你就给朕说吧,还要多久?”朱厚照想起这事情,心里就一阵不舒服,若是钱无病在这里,这种不舒服他还未必有这么严重,毕竟这事情虽然钱无病操办的,但是受累的却是李凤儿,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但是眼下眼前是牟斌,那他这一点顾虑都没有。
“一个月,不,不,半个月,半个月臣一定将那贼人头目缉拿归案!”
“让那钱宁给你搭把手,他这案子上要是表现出色,就让他去天津,不然的话,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威武学堂里面呆着吧!”朱厚照嘀咕了一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进朕这学堂,朕还不要呢!”
从豹房里回来,牟斌已经将那钱宁在肚子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前日里看到钱宁断指的那点惜才之意,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若不是钱宁这事情,他又这么会有了这半个月的紧箍咒,若不是钱宁那事情,陛下早已经把这事情忘得九霄云外去了,哪里又会想的起来。
这本来就是钱无病操办的事情好不好,自己不过是事后去了一趟,这怎么就成了自己的责任了。牟斌的怒火当然不会发在钱无病的头上,那么,倒霉的只可能是钱宁了。
“那我的手令,去威武学堂给我把钱宁叫来!”龇牙咧嘴一番,一灌了一肚子热茶,牟斌发出了命令:“若是有人拦阻,就说是奉了钦命,暂调钱宁任用,回头有正式的公文发给他们!”
“是!”手下接令匆匆而去。
一个多时辰以后,手上还包扎着布条的钱宁,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若是仔细看他的眼色,分明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抹喜色。
“不用了!”牟斌轻轻的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见礼,既然调用到锦衣卫,那就是他的手下了,他没必要像以前那么客气。
“这里有桩案子,你好好的看一看,人手从镇抚司里调,涉案的有关人等,你该查问的查问,该拿办的拿办,十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钱宁看了看牟斌丢过来的卷宗,眼里露出几丝异色:“所有涉案的人,卑职都可以查问么?”
这一个“查问”,他咬字就比较重了,牟斌身为指挥使,怎么会不明白他着重点明这两个字的意思。
“都可以,不过,受害人你就不用查问了,主要是抓住那个漏网的贼人,你记住,你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内,你办妥了案子,我会另有重用,若是办不好,什么都不说了,你可明白?”
“卑职明白!十天!”
钱宁垂下眼帘,铿锵有力的回答,就连目力甚好的牟斌,也没有看到,从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几缕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