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钱镇抚去了西北,姑娘涉及的大庆寿寺的案子,就由卑职接手,托姑娘的洪福,再加上卑职的一点小运气,这案子,终于有了些端倪。”
“啊!”这次轮到李凤儿惊讶了,不是说这案子已经了结了吗,贼人们全部都抓了起来。怎么突然这锦衣卫跑来和自己说这案子的事情,要说这锦衣卫是冒充的她可不信,王府里的人不可能不验明身份就把人给放进来的!
“可无病说,说这案子都已经结了的啊!”
“为首的贼人跑掉了!”朱云娘撇了撇小嘴,这事情她是知道的,张嘴说道,“无病.钱镇抚查过一阵,没什么眉目,后来就搁下了!”
“如今有眉目了!”钱宁的眉头紧紧锁着,这个消息,别说指挥使牟斌,就连这几个跟着他来的属下,他都还没透漏,以他的为人,直接找上李凤儿,自然是要从这消息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说吧!”李凤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卑职顺着钱镇抚查出的几个线索查下去,一直差到焦大学士那里,然后卑职用了些手段,总算从中得到一些消息,到现在为止,这消息除了卑职,世上再无一人知晓了!”
朱云娘的小脸,慢慢的严肃起来,李凤儿或许还有些懵懂,但是这话,她却是听得明白的,钱宁这意思,是说知道这消息的其他人,都已经死了,至于是不是他灭口,那就不用深究了。
李凤儿有些不明所以,朱云娘却是警惕起来,眼前的这人,绝对不是好像钱无病那样人畜无害的性子,光是这份心思,这份决断,就不算简单用阴狠两字可以形容的,也许,这样的人这样的手段,才是真正的锦衣卫做派。
“这消息,便是镇抚司的指挥使大人,小人也不敢告知,只盼望小人对姑娘说出这消息之后,还望姑娘照拂,从今以往,姑娘一句话,小的水里火里去,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见到钱宁说的这么郑重,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李凤儿也有些紧张起来,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朱云娘。
“哼,想成为我凤儿姐姐的人,可是这么容易的么?”朱云娘微微哼了一声,“就算你们锦衣卫的事情,我凤儿姐姐要知道,也有的是大把的人呈上来!”
“不会,绝对不会!”钱宁摇摇头:“这件事情,就算是焦大学士猜到了几分,也绝对不敢泄露的,姑娘要是答应小人,小人立刻就毫不保留将详情告诉姑娘!”
“你说吧,若是因为我的事情,让你受了牵累,我断断不会看到你倒霉!”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李凤儿终于开口说道。
“大庆寿寺一案,指使者来自宫中!”
钱宁在地下磕了个头,站了起来,一语石破天惊。
这下,连朱云娘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了,指使者来自宫中,这句话蕴含的讯息简直是太丰富了,就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有些后悔,陪着李凤儿来见这个锦衣卫千户了。自古以来,这宫闱之事,都是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的啊!可惜的是,现在她就是想抽身事外,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证据?”
李凤儿尚在惊愕当中,朱云娘小嘴微张,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来。
“这是焦学士府中负责采买的下人的口供,这是当初擒获到大部分贼人的那宅子附近人家的口供,这是内官监东门菜市的几位公公的证词,这些口供都证明了,和那个采买在那段时间接触频繁的,是一位宫里的公公,事发后,这位公公再也没出现在那宅子周围或者是菜市,而这两年来,几乎一月总有两次三次他总会在这两个地方出现,这是从那下人家里搜出来的玉如意,小人查过了,来自宫中无疑!这样的物件,还有几样,小的没有全部拿来!”
他顿了顿:“焦学士的那个远方侄子,小人也顺着这条线摸了摸,弘治七年,这人的兄长离家,不知所踪,乡间传言,此人是自阉看进宫了!”
“所以,小人斗胆猜测,负责宫中和焦学士府上联络的,就是这个人,这事情,焦学士肯定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只不过,他在此事中涉及多深,那就不是小人知道的了!
说完这些,钱宁将口供和玉如意放在桌子上,静静的站在一边,闭上了嘴巴,这个消息是如此的劲爆,他得让面前的两位,好好的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