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将军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徐参将:“末将不敢,敌船火炮猛烈,而子母船阵形密集,这样冲上去,势必折损巨大,末将认为,第二甲的战船,此刻在下风,速度已经跟不上了,不如让他们掩护刘游击他们的战船,让刘游击他们撤下来!”
徐参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游击将军有些发毛,急忙又说道:“末将愿意率领子母船第二甲的兄弟们,去接应刘游击!”
“不用回来!”徐参将盯着他:“你带着第二甲去吧,此战若败,你我都不用再回泉州了!”
……
远处的高山之巅,钱无病亲眼目睹了水师的海沧船队的覆灭,身边的人,看到他们的指挥使大人,面色如水毫无表情,但是却不知道,此刻在钱无病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他已经很高估了西班牙人的战斗力了,但是,眼前的战况,还是给他上了一课,在大明,除了他四海船队,所有火器都是用于辅助的,福建水师也不例外,和以火器为主要攻击手段的西班牙人舰队战斗,福建水师真的是太憋屈了。
他们只有发射一次火炮的机会,而那些在船舱里,准备抵近作战或者登船作战的士卒们,根本是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成了冤死的亡魂。
而此刻,他的六艘铁甲舰,面对这数十艘敌船,情形也不大乐观。至少,他开始为自己觉得自己来援的行为,有些轻率了。
应该等一等的,兵力不应该分散,等到虎臣将江南那些商船改成战船带过来的时候,再伺机和西班牙人一战的!自己太心急了。
眼睛有些发涩,他放下手中的千里镜,揉了揉眼睛,又将千里镜放在了眼前。
千里镜里,两翼的子母船,已经缓缓的朝着敌船开始一动,而将炮火倾斜到海沧船队之后的西班牙船队,在海沧船队的残骸前,已经缓缓的画完一道弧线,此刻,他们正在调头,准备将船舷的另外一侧,面对着那一排巍峨如城的大明舰队。
六艘铁甲舰,完成了转向,就一直沉默着,钱无病知道,他们是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也许,等到这些西班牙人的战船,调转过头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明白,沉默中的爆发,会给他们带来一种什么样的惊喜。
有一小股子母船,咬住了敌人船队的尾巴,船不多,是冲在前面的五六艘,西班牙战船的船尾炮,此刻响了起来,这是他们对于身后的敌人,能够提供最大的伤害输出了。
那几艘子母船和最后面的那一艘西班牙战船,始终保持着一条航线,这让他们面对的,仅仅只是一门船尾炮,这样的好机会,一旦错失了,就不会再有,想必,此刻在子母船上的那些水师官兵,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接近了,接近了!
钱无病将手中的千里镜,死死的套住那最前面的一艘子母船,甚至连船上母船堆积着的引火之物,都看得清清楚楚。
西班牙人的战船在加速,子母船在艰难的拉近着和敌人战船的距离,在他们的身后,一艘子母船,被船尾的敌人火炮,一下子打了个正着,那藏着人的子船,被这一炮,打得四分五裂,剩下的母船,燃起了熊熊大火,慢慢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