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顶小轿,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的又从转运使衙门门口离开了,只是这回去的这一路,轿子里的人,都没有心思说话,而是默默的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回到漕帮总舵,王艳艳想了一路的对策,终于忍不住对王攀开口了:“干爹,让我带人去干掉他吧,看他的样子,还没有将此事告诉给那锦衣卫指挥使,只要他一死,这件事情就风平浪静了,他下面的那些人,也鼓捣不出什么花样来!”
“进来说话!”王攀却是没有回答他,径直走进了大堂,而沙洲上一直等着他们的回来的总舵诸人,此刻也都齐聚在这大堂之上。
“爹!”作为王攀最器重的二儿子王旁,此刻见到父亲一进来,急忙站了起来:“打入夜起,水师的船只,就将城里和咱们总舵的水路封锁去了,不让人过来,也不让人出去!”
“帮主!”另外一个人也拱手见礼:“今日是属下当值,总舵外围山下突然出现了不少官兵,也是和二公子说的一样,将咱们总舵到城里的路给封住了,有几个兄弟和他们理论,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王攀心里一沉:“是哪里的官兵?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难道这些官兵,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听口音,哪里的都有,不光光是咱们扬州的!”那负责巡查的香主,有些犹豫的回答道:“当时唐三唐香主,也在外面散心,据他说,这些官兵似乎不是普通的官兵,倒是和天津那边的锦衣卫的做派,有些相像!”
“去叫唐三过来!”王攀脸沉如水,对这个香主吩咐道,然后回过头来,对着王艳艳说道:“你说的事情,咱们待会再商议,没我的命令,你切切不可擅自行动!”
唐三很快的就被带了来,很不幸,王攀没有从他的口里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锦衣卫,那肯定是锦衣卫了,这帮人在天津我和他们惯熟了,那种骨子里的跋扈,从走路的样子,说话的口气都看得出来的,这要是普通的官兵,堂主,你将我唐三的眼珠子抠下来下酒!”
挥挥手,让唐三离去,王攀将今日夜里赴宴的情形,跟这大堂里的众人说了一遍,此刻,这大堂里,帮主,内外两堂的堂主,还有几个总舵器重的香主,基本上漕帮的决策层全部在这里了,除了几个退下去不大理事的长老,这些人做出的决议,就能代表漕帮上上下下了。
“爹,今日的事情,肯定都是那吴军侯弄出来的,这人吃了咱们的亏,怀恨在心,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当然只能是他,不过,若是他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漕帮,那也真的太小看咱们了!”王攀冷笑道:“打算困死我们么,我漕帮可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他锦衣卫要拿我漕帮上上下下,也得有京中的圣旨才成!若是胡作非为,激起民乱,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那锦衣卫指挥使!”
“只怕,对方不是想困死咱们?”翁正和老成持重,一向是王攀的左臂右膀,这个时候,他发出了不同的见解:“咱们昔日和其他的帮派争夺地盘火并的时候,如果知道咱们的实力,吃得住对方,一般都会早早的将人马拉出来亮亮相,对方若是知难而退,咱们也能少折损兄弟,只有实在对方油盐不进的时候,咱们才开打,我觉得,这吴军侯,是不是也就这个意思,他将人马拉过来,是想表示,他吃的住咱们漕帮?”
“哼!”王艳艳这个时候,反正是这里地位最低的一人,她是以武力见长,又不是又智谋见长,所以,基本上,她只有听的份儿,而没说话的资格。
但是,听到翁正和这么一说,她还是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这一声中的不屑之意,可不用任何人解释。
“只怕,也不光光是示威一番!”王旁在一旁,沉吟了一下:“咱们的兄弟,和他们刚刚一冲突,他们立刻就毫不犹豫的抓人,这不像是吓唬咱们的样子!”
大堂里陷入一阵沉默。
半响,王攀缓缓的开口了,却是对着翁正和问道:“那孙玉平有女儿么?”
“倒是不曾听说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人从上任以来,就是孤身一人,连他的如夫人,都是在扬州娶的!”翁正和想了想回答道。
“那为什么吴军侯称呼他为岳丈?”王攀盯着他的眼睛,“人家连两百万两银子的价码都开的出来,在这种小事情上,应该没那个闲心去遮掩蒙骗我,去查,马上查,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天亮之前,我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这就安排人去!”翁正和点点头,朝着外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