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唐寅,从接旨到现在,就一直紧锁眉头,默默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大人,圣旨给我看看!”钱无病在一边开心,他突然开口讨要钱无病的圣旨,钱无病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他。
“没错,是御宝!”仔细端详了一番,他将圣旨还给钱无病:“这么说来,咱们是自己吓自己了,陛下身子大好了!”
“可不是嘛!”钱无病心情极好,固然是朱厚照给自己加官晋爵,更是得知朱厚照安好的消息圣旨是宫里发出来的,内阁颁行,这就是说,自己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最多三五天之内,四娘的书信就会传回来,若是圣旨都到了,四娘还没有消息回来,那我得怀疑,四娘回京之后,只怕一心顾着吃喝,忘记办我交代的正事了!”
“大人多虑了,慕千户断断不是如此之人!”唐寅摇摇头:“不过,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
慕四娘的确不是没干正事,实际上,她干了很多,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眼下干的,到底算不算正事。
锦衣卫派去安陆抓捕兴献王的人已经竖数日前动身了,随着南衙的一封封口供出笼,南衙里和朱厚熜有关联没关联的人,已经是人满为患,而钱宁和慕天秋,似乎仍然没有住手的意思。
初步估计,这一场暗流汹涌,只怕受到牵连的,不下千人,这还是目前还没有大肆声张的缘故,若是宫里有了明确的旨意,让锦衣卫放手去办这个案子,只怕这个人数,还能扩大几倍。
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宫中虽然来了旨意,却不是钱宁和慕天秋希望的那样,宫里的意思,是适而可止,那么,锦衣卫这边,就该缓一缓了,毕竟若是万一朱厚照好转之后,上朝看见昔日熙熙攘攘的朝堂,如今变得就只剩下一帮大佬加上小猫三两只,那也未必太不好看了,张太后还没有太祖朱元璋那个魄力,将官员们杀得连上朝都不敢来。
也幸亏这宫里的旨意来得及时,实际上,京里戒备,锦衣卫大肆抓捕,已经是人心惶惶了,每个人的神经都崩到了极点,这个时候,真的要是引发是什么大事来,不管是皇室还是内阁,绝对要焦头乱额。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朱厚熜这辈子,只怕就止步于此了,兴献王一脉,也止步于此了,兴献王或许还能在中都混到一个圈禁的院子,这朱厚熜注定是一个暴病而亡的结果了,而太后没有打算将这事情宣扬到沸沸扬扬的地步,天家血脉相残,怎么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这和历代来的宫闱秘事一样,终究将在那厚厚的宫门之中,随着一个个知情人的死去,逐渐变成历史上的一个个疑团,然后,慢慢消失,再也无人提起。
而李凤儿最关切的谋害朱厚照的那人,却是始终查不出来,锦衣卫的酷刑,这个是不消说的,三木之下,受刑的人连他小时候尿过多少次床,偷看过多少隔壁家姑娘洗澡都会招出来,这样的事情,不可能隐瞒下来,而得不到任何的消息,除了知道这事情安排这事情的就是朱厚熜本人,不会再有别的解释,哪怕是他的这些亲信,都一无所知。
而朱厚熜是宗室,很明显,就是算是被下狱的宗室,也不是锦衣卫可以折辱的,这个事关天家尊严,谁都违反不得,人家就算赐死,也得要个体面,动刑,那是没可能的。而朱厚熜自问绝无幸免之理,这样的问题,太后派来秘密审问他的人,得到的只能是他一串串冷笑,人家死都不怕了,还怕你言语上的这点恫吓么?
实际上,上面这些事情,已经和慕四娘没多大的关系了,从沉香口里能够源源不断的得到口供,并按照口供按图索骥,之后的事情,就已经超过了她的控制,不过好在她有个好父亲,所以,她能一点负担都没有的直接放手,让锦衣卫去折腾,这一点,倒是其他人都比不上了。
她现在在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