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我心中冷笑了一声,这爹妈也真敢取名!不过李牧打铁,也勉强和本行沾了些关系。
“李牧?前秦时赵国名将也叫这个名啊!好名字!”我哈哈地笑了。
那李牧双手较为白净肥大,并非亲自打铁的架势,年纪四十上下,已有些富态,果然是标准的jian商脸孔和身材,他笑着接话:“哪里哪里,小的从来都不怎么争气,辱没了祖上的名号。”
祖上?真的假的?
李牧与李肃一前一右将我引入了坊内。
甫一进屋,扑面而来的一股热风就吹得我脸颊微微发烫,这间坊内颇为宽敞,摆放着十多个小炉,却围了五六十匠人,赤红的烈焰不住的翻腾,舔舐着刚出炉的铁块,铁器在彻骨的冰水中发出嗤嗤的声响,而后反复捶打、冷却,欢快跳跃溅she的火星,接连不断的水汽,赤膊上阵的工匠们坚实而被映得通红的胸口,我虽然不懂锻冶,却能感觉到这坊子倒也不错。
当然,我的到来或许使他们更加卖力了。
“这间坊子很不错,”我满意的笑了笑,“看得出来,工匠们都很卖力。”
“公子说的是,族兄这里刀剑都是数一数二的耐用,将军也曾多次来视察,不然属下也不能擅自做主。”李肃婉转地向我暗示,他有我老爹撑腰,算是合法手续。
我也没心情纠缠这些小事情:你占点便宜我不反对,别整垮我们马家就行。
“公子想挑些什么兵刃?”李牧已有准备,令手下人从一侧退出两列兵器架来,传说中的十八般兵器陈列于上,锋芒凛冽,在周围火光的映照下愈发冰寒锐利。
“公子原本喜欢用枪。”李肃急忙答话。
李牧应声,便从架上挑出一柄长枪,造型款式跟我原来那柄几乎一致,就是枪身系了一团红缨,枪尾也连了几根红丝:“公子不嫌弃的话,先拿这柄来试试手?”
我伸手接过掂了掂,分量甚至不如我以前所用——哦,我忘了,我长了一岁了,劲力都有了长足的增长,一柄木身长枪早已不在话下。
双足分前后拉开架势,我沉下身子放低了重心,先以单臂挥动枪杆,长枪或笔直前后飞舞,或绕圆凌空盘旋,自感枪人合一的我甚至不再顾忌四周熊熊燃烧着的火炉与围观众人,一人一枪在这间宽阔的作坊内腾挪翻转,我只听得到回荡在屋内的枪刃破空之声。
“破!”耍到最终,我猛然吐气扬声,气沉入海,拧身腾跳而起,双手持枪,自半空从上而下劈斩而去!
手中已不再是枪,仿佛一把长刀、一柄大戟般向地面斩去!
双手虎口一震,脆弱的枪身节节断碎,铁枪头斜斜嵌入冬季坚硬的地中,深入数寸,只留下一个尾端。
我挺起腰来,抛开了手中残存的半截枪尾,拍手回身:“不好意思啊,断了。”
李肃和李牧都瞠目结舌,呆立原地。
坊内匠人不知不觉已停下手中活计,混不管燎人的火星在身上迸溅。
“公子神威凛凛,肃前所未闻呐!”李肃急忙凑上前来。
李牧费足了力气,从土中拔出那截枪头,满脸都是敬佩:“公子年纪轻轻,武勇简直如有神助!”
我摆手道:“只是这木杆不经用,分量也轻了些,有没有铁枪杆?”
李牧自己或许并不jing通铸造,急忙挥手招来几名匠人来。
这匠人一看沧桑的脸和满是厚茧的老手,就知道他们必然是和铁器打了一辈子交道了。
“全用铁造,一丈长短的枪……至少也有六七十斤啊,公子可能耍起来?”有人cao心。
李牧瞪了他一眼:“只问你有没有,能不能!休要乱问!”
“六七十斤而已,不在话下。”我前所未有的自信,方才那短短的耍枪,我已经了解到自身的状况: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巅峰——哦,不能说这就是巅峰,我的巅峰期还在未来。
“纯铁打造的枪身,肯定要脆一些,而且不如木头那样能弯曲,”老匠人连连摇头。
“除非是天外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