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今天晚上这顿饭,也是有点刻意的意思,用罗水莲的话讲,能给他们饭吃就不错了,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
常若善有心给慕斯年夹一点菜,她也不知道桌子上的菜慕斯年爱吃哪一样;她有心给慕斯年舀一碗汤,无奈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一碗汤。
说到汤,常若善正想喝一口压一下酒气,她刚端起了碗,突然看见了里面有一条泥鳅,她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就手便把这汤给慕斯年送了去,说:“妈妈这碗汤你喝了,压压酒气。”
“这汤夏天清火是最好的了,冬瓜火腿泥鳅汤,是我们这里最讲究的夏天败火汤。”罗水莲说了一句。
“没事的,婆婆,我晓得,我一会多喝两碗。”慕斯年忙说。
“老是听你念叨这个泥鳅汤,说泥鳅是好东西,今天我也尝尝。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我记得你在美国跟我说过,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的,可惜唐人街的东西都不对你的味。”金雏凤端起了碗喝了一口。
“确实很好喝,我还从来喝过这泥鳅做的汤,不错,不错。”金雏凤很给面子地把青花小碗里的汤喝了一个干净,连泥鳅也吃了,然后让夏桐再去盛了一碗。
慕建国见了也端起了碗尝了一口,“嗯,我也喜欢。”
汤喝完了,慕建国端起了酒碗,对夏宁远和黎如珍说:“两位老人家,我慕建国活了六十多年,还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唯独老爷子这件事情,是我这辈子最愧疚的,虽然不是我自己犯的错,但是我爱人犯的错,我这个做丈夫的同罪,我慕建国再次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这碗酒我干了,对不起,老人家。”
常若善听了这话,忙站了起来,说:“老人家,是我的错,该说对不起是我。”
常若善说完也端起了面前的酒一口干了。
她不能让慕建国去担这责,另外,她看老爷子说话不利索,反应明显迟钝了许多,她心里也确实不大好受。
“谁的错现在追究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外子已经这样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慕家对夏桐有什么看法,那笔钱财,究竟还有什么说法?”廖宛玫问。
“夏桐这个孩子,我们以前是不接触不了解,不过这几年听我妈妈说了很多,这个孩子不光明理善良也知道上进要强,也懂得自尊自爱,真是不错,我们家斯年能娶她,是我们斯年的福气。我们这次来呢,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是不是考虑把两个孩子的婚礼补办一下。至于你们说的那些钱财,放心,那是我儿子自己挣的,他愿意怎么处理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慕建国忙说。
廖宛玫听了这话看向常若善。
常若善只得硬着头皮说:“以前确实是我不了解情况,冤枉了夏桐,这孩子的人品确实没得说,是我儿子先纠缠她的。还有,那钱财,是我儿子挣的,一切由他说了算。”
心下再有不甘,常若善这会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说得越多,慕斯年只能会离她越来越远。
这两年,慕斯年没有给过她一分钱,但是每个季节,会给她买两套香奈儿衣服,一个香奈儿包,一双鞋,另外还有胸针,手表什么的,也算对她尽了一份孝心。
“好,这话可是你们两个亲口说的了,算是还我这可怜的曾孙女一个公道了。其他的,我们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廖宛玫说。
常若善听了这话一喜,忙站起来说:“谢谢您老人家,谢谢。那这两个孩子的婚事,您看今年之内办了怎么样?”
廖宛玫抬起眼皮来看了一眼常若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夏家和我们家夏桐,被你们这样侮辱了一场,泼了一盆脏水,你们慕家的大门,我们家夏家是不敢高攀了。今天你们来,是来看孙子的,我们不能拦着,别的,就免谈吧。我们两个年纪大了,也操不了这些心,尤其是他老爷爷,想表达自己的意思都说不出来了。孩子她奶奶,又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女人,这些事情,想跟你们沟通也沟通不了。还好,桐桐还有一个大爸,大爸也是爸,她大爸大妈说了,以后家里的这些事情,就由他们两个去操心,让我们几个安心过几年舒心日子。”
常若善一听傻眼了,敢情老人家只是要他们赔礼道歉,还夏桐一个公道,却不是打算轻易把夏桐嫁进慕家。
温萱和吴怀那嘴皮子她可是领教过了,她从温萱的嘴里可讨不到便宜,不用想也知道,夏家还是不打算轻易和解的。
常若善看了一眼慕建国,慕建国摇摇头。
老人家都说了年纪大不操心,他还能再逼着老人家去要一个态度?真逼急了,谁知道老人家会不会再次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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