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袋正要插入水缸内,龙杏端着硝盐及毛巾由小月门走入,见着他扭过来的大眼睛,微笑说道:“少爷,奴婢端来淑洗用具,勿须泼水净脸。”
林华安眉头一挑,他刚刚醒来,她就这么jing准端盘前来,这是在闹哪样呀?皮笑肉不笑讶道:“龙婶好巧啊,我刚刚睡醒你就来了。”
知道少爷聪明,龙杏嘴里咕哝浓浓笑意,走近他揶揄道:“是呀,少爷可真能睡,奴婢都在门外等了大半天了。”
“原来如此。”解了心头疑惑,林华安笑呵呵接过水杯和硝盐,曾在书上看过古人早上刷牙是用盐巴,没想到是真的,感谢道:“让龙婶你等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已去厨房拿些盐巴洗一下就行。”
眼瞧少爷拾盐入嘴猛抠,模样如是嘴巴跟他有仇似的,龙杏忍俊不住噗哧一笑,吟吟道:“那怎么能成,少爷给奴婢一家三口每月六十两俸银,奴婢自然不能让少爷白花这些银子。”
咕嘟吐出嘴里的脏水,林华安哈了一口气,果然清爽了许多,摆手道:“不白花,一点也不白花。”说道,转身看她,小心询问:“对了,龙婶昨晚……那个……你女儿有去找你吗?”
龙杏水脸漾着浓浓笑意,调侃反问:“少爷是想问嫣儿对奴婢说您为她取了个绰号唤小小龙女吗?”
还真说了呀,林华安双肩败垮,哀着张老脸感叹。“昨晚还让她不要告诉别人,没想到转眼就把我给卖了。”
他措败地败垮下肩,龙杏抿笑着会儿,细细眉儿轻上挑,安慰道:“嫣儿是奴婢的女儿,不算是出卖少爷。况且少爷为嫣儿取的绰号挺好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呀!”这番安抚让林华安垮下的双肩挺直,忙问:“她只说了绰号的事吗?没有别的了吗?”
龙杏双眼粼粼,故作不解地疑惑反问:“少爷,嫣儿还须要对奴婢说些别的吗?”
“没有,没有。”没有被嫣儿卖了,林华安顿时又开心了,呵呵摸了摸肚皮朝小月门走道:“肚子饿了,不知道早上龙婶煮了什么好吃的。”
端着淑洗用具,龙杏略怨道:“早上会有什么好吃的,就是白粥与咸鸭蛋,最多再一小碟菜干。”
林华安摇了摇头,回看她大赞:“龙婶手艺极好,就是白粥配菜干,那也好吃的很。”
突然被夸,龙杏一愣,随即笑吟吟看着往大厅大步前去的人影,拿着东西转身便往厨房方向走去。这个少爷以前纨绔的可以,也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xing子突然来了个南辕北辙转变。自佟伯说他甘愿每月花六十两顾他们一家三口,心里就浓浓的奇怪,然而当见到他澄明正直的双眼,心里又知少爷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却说不上来,直到昨夜所有的疑惑才全部解开。
少爷应该很喜欢嫣儿吧。龙杏边往厨房走边幽幽想着,脸上有着为人母的惆怅,他若不是真的喜欢,怎么会对嫣儿透露自已的身世?可是少爷不是一般的人,同宗的两位世弟前后两百年都来了,个个是口含ri月手持乾坤,俊杰的骇人听闻,而他更是八族之冠,忠孝之灵,嫣儿仅不过一介凡夫俗女岂能独自拥有他。
林华安来到大厅,坐想嫣儿可爱害羞模样不一会儿,龙杏就端来了早饭前来,面对未来的丈母娘自然板正身体,目光馋极往她搁放的小铁锅里猛看,当琼桨玉液落碗,赶紧道:“龙婶你别站着,一起吃。”
少爷这么副模样压根就不像“忠孝有声天地老,古今无数之子孙贤”的样子,龙杏笑摇了摇头,递过筷子道:“奴婢早与佟伯早就用过了,少爷难道没发现佟伯不在吗?”
“呀!”她这一说林华安才猛然发现,大脑门飞速朝大厅巡搜一圈,果然不见那个动不动就死了全家的罗嗦老头,很不好意思抠了抠脑门大笑。“难怪他没一大早吵醒我,围着我叽叽喳喳念个不停,原来不在家呀。”
龙杏抿着浓浓笑意,佟伯若无事会缠着少爷罗里八嗦的吗?眼里镶着一道戏谑,故意漫不经心说道:“其实佟伯也没去多远,一大早匆忙忙的往南街跑,说是要找黄媒婆拾掇点什么事。”
“噗……”听到老头去找媒婆谈事,林华安嘴里的白粥以一条水龙朝前喷吐出去,接踵而来的就是手中碗筷哐当掉落,愕愣的双眼睁如牛铃仰抬面向龙杏,头皮发麻弱问:“龙大婶,你说……你说老头子去哪里?”
少爷这副如是白ri见鬼的愕愣神情让龙杏肚里笑翻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指着他鼻头,确定道:“少爷没有听错,佟伯就是去托媒婆为你说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