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原名叫杭州,杭州原本只有一城,就是临安的北城,这就是老杭州城了。后来皇都搬迁,扩建了三城,其一就是北城之后的南城,其二三则为东西两城,东西两城是平山填川竖起的,极位于东海之端,郊外自然重重叠叠山,除去出城的官道以外,几乎是荒无人烟。
阿茵娜率众绕城向东驰奔,在抵达东面青川连峰时,一声召令十数众杀马弃车,徒步往崖峰纵跃而入,无人迹的叠峰起起伏伏,叉枝交错,行不一会儿众人的衣角裤管已是脏肮破落,入夜之际抵达了一座瀑布之端,轰隆隆飞泉自天上而下,冲刷下面宽广无垠的东面大运河,月光下河面漾漾澜澜,星光之中滔滔烁烁。
林华安向东潜了大段距离,当头顶的巨大黑影掠来掠去,知道是水师在河面搜寻自已,这当儿下要是被逮到砍头是绝对的,死之前恐怕还得先受一番痛苦酷刑,自然往深不可测的河底愈潜愈下。
漆黑的深河地底压力巨大,上面涛滔汹涌,下面却是风平浪静,模糊的探照灯映she不了多远就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吞噬掉。也不知游了多久,感觉有一天一夜那么的长,缺氧的黄灯嘟嘟发出阵阵急迫响叫,原来黄起灯光一闪一闪渐变红se,是氧气见底的信号。
咕噜……
摘下脸上的氧罩,他从安全袋里拿起那瓶含氧,还可以支撑大约二三十分钟,有限的时间快速向旁边的侧面踢噗,还没抵达之际,探照灯之下反she过来两道绿光,随即一团巨大的黑影如闪电掠过,顿时吓的他心头猛跳,暗想运河之东是长江的叉枝,自古长江水怪之说多如牛毛,别不要在这个深不可测,黑不见手指的河底碰见什么东西吧?
惊想着,距岸壁越来越近,探照灯下只见位于黑暗河底连接的岩避上镶嵌一只巨大的乌龟,他疑惑噗水向前,手可触及时只见大龟甲纹粗糙,头和尾是龙的脑袋和尾巴,龙头上向翘,眼中是用绿宝石镶上的,刚才探灯一照,反she出两道绿光。
林华安心里正奇,怎么东运河底下的石墙会镶有这么大的一只乌龟?手按乌龟龙头要上攀时,指触到坑洼,自然反应低眼一瞧,但见乌**上写有一行小字《北斗镇东,王自宁焉》八个字符。
不解何意,忽地左侧一道巨大黑影掠过,惊棘转头看去,探照灯下漆黑一团,空无一物,正要上潜,猛地瞥见右侧黑影来至,惊吓律起,砰的如让铁锤砸到,巨大的旋涡把他卷着朝大乌龟壳上狠撞了上去。
这一下林华安挨的突然,五脏六肺被砸的翻涌滚荡,口中的氧管差点脱落,微微自震荡里平复,骇然提目往前骇瞧,但见一头巨大的角鳞如闪雷朝自已冲来,此角鳞之巨无与伦比,单就左右主须就有大树的粗度,是只吃着长江水畸变的怪物,很显然他突然攻击过来,必定是自已误入了角鳞巢穴。
眨眼之间角鳞冲即,侧转咻飘时,巨大的旋涡滚滚,林华安骇然大惊,这一尾巴砸下来肯定当场升天,无所顾及手拉乌龟龙头速向下逃。
砰的一声伴着山摇地动晃荡,如是颗炸药在密不透风的铁盒里炸了开来,五脏六腑让巨大的气浪冲撞到,抗不住压力林华安吐出氧管,一搓血花自嘴里吐了出来,急抓掉落氧管之际,隆轰轰声响巨大,墙上的石头纷纷下坠,镶于石壁上的巨大乌龟倾斜,朝自已滑落了下来。
真有够他妈的见鬼!暗里低咒,心想自已难道要死在这里?河面上狗皇帝急着要剥老子的皮,河下面这只角鳞信势要老子的命,现在大乌龟解体也跟着要砸死老子,老天像巴不得老子早死早超死似的,真有够他妈的。
水中下坠的缓冲减慢,林华安避开了掉下的大乌龟,果然见到模糊的巨影又从远端要来砸死自已,已经无心他想了,急速噔脚往墙上逃窜,谁知上游到刚才镶嵌大乌龟地方时,壁上竟然开出一条裂缝,这一见他心里狂喜,角鳞已近,容不得半点迟缓,扭头就朝裂缝游了进去。
畜牲巨大,挤不进来,缝中看着一掠而过的巨影,他等了两分钟,外面掠来咻去的全是角鳞产起的旋涡,好像角鳞和狗皇帝一样,不杀死自已不罢休似的,氧气所剩不多,毫无他法只能往缝隙深处潜入,只希望另一端是通的,不然恐怕得长眠于此了。
林华安在狭小的裂缝里潜了约一刻钟就发现了,这条裂缝不像地壳移动产出来的,石壁虽然粗糙,可打磨的有棱有角,不仅越来越窄,仅容一人可过,还倾斜的一直向上。
又游了大约两盏茶工夫,忽地上面闪闪亮亮迷迷糊糊,显然已接近陆地,在水底里他不知上面的白离迷糊是不是狗皇帝的兵马,要真的是,自已已经无路可走,只得拎着心儿一截一截往水面轻冒,当双眼沥水而出,第一眼见着的就是巨大的湖面,四周空旷没有半人,闪亮的是不远端和头顶上倒悬的一些水结晶。
没有狗皇帝的兵马,他哗啦撑手拔出水面,摘下潜水镜只见四周布满着晶莹剔透水晶,莹晶映水稍微明亮,此种明亮不似灯火也不似白昼,是一种让人极为心怵的惨淡颜se,霎时间让他心里升起一股难于言喻的凄凉。
“奇怪!”巡看了空无一物的洞穴,他心里渗的发慌,又凄的悲凉,仿佛这片迷漓的惨se会勾起人们潜藏于心底的悲哀似的。林华安闭了闭眼,压下自心底浓升的凄惨,踢掉脚噗,赤足便往旁边那条黑漆漆的小缝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