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不大,前园种植很多树,还有石凉亭和花圃,很多仆役和姑娘见着他们便停下了手头活计,如是见鬼一般四周朝客厅廊沿围聚了过来。
林阿真没有文静的紧张僵凝,搭着她的肩膀笑容满面往厅廊走上,见着纯仆大厅上首坐着名年青人,目光骤聚打量了会儿,但见挺拔俊逸,约莫二十四五岁,衣着无比的华贵,非但是穿金佩玉,腰际还挂着一架小巧玲珑的金算盘。
“呀!”头次见人把算盘挂在腰上,文静讶了一声,鞋子踩过门坎,手指前面年青人咋舌纳罕嚷嚷:“坏蛋,我头一次见着有人把金子穿在身上的。”
可不是嘛,林阿真也很菀尔,并非青年人真的穿金子,而是那一身衣服金灿灿银闪闪,头上戴着的员外帽间镶着一大块金子,腰间的带子正端同样镶着块金子,腰带侧边挂有配玉、金条、金算盘、金针,除此之外,他喝茶的十根手指有八根戴着金戒,就连搁于茶几上的那一支小巧狼毫笔也都是金光闪闪。
“不错,不错。”端坐不动的年青人吮了一口茶,客人进门了,嘴里念叨,杯子往茶几搁落,拾拿起一旁的金笔,灵巧的手中转了一圈,抬目瞧看林阿真和文静,笑声赞赏:“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
林阿真和年青人的俊帅在伯仲之间,然而年青人的俊是自小养尊处优,谦谦一品少爷之俊。林阿真则是眉宇盛腾,波澜不惊之俊,两人从形到羽俊帅的截然相反,皆暗自在心底里发出喝彩。
那年青人赞完,便即站起身,坦言笑道:“阁下闯我冥幽竟能不死,螳螂入死亡却是不惊的来到这里,本应该留阁下喝杯茶,吃顿饭,交上个朋友。可你来则不善,说是要人要钱对吗?”
“对了。”他不邀坐,林阿真也没把当自已当做外人,牵过文静的小手,来到副首按坐下她,负手转身面向年青人,含笑道:“这样说吧,你打不过我,也困不住我,带上几百万两和连罗虞三人这就跟随我出去效命吧。”
年青人是直接没错,谁料这人更直接,笑脸一缓,双眼眯起缝隙,不语静凝了林阿真半晌,哼哼冷笑道:“阁下口出狂言,就凭你也配让我们四姓效命于你吗?”
林阿真想了想,负手侧走到厅门口,仰看了快正中的太阳,捏了捏手掌叹息:“若非分身乏术我也不来,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不臣服,我也不逼迫于你们。”说着,转过身面上他,笑道:“你要装做不知,我也不强迫,把我藏私房钱的库房交出来就行。”
这番通透的话让年青人脸se阵青阵白,目光幽幽的打量林阿真,抖着喉咙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沥红着双眼恨念:“斩遣虞罗急,终知汉法平。须鲁连箭雨,为汝卸连城。起舞酬花花不语,邀杯向林林畅饮。将军不好武,稚子可成文。神剑来自宗祖庭,脉诀传从四友君。”
诗落,年青人似乎很冷,牙关咬的格格作响,猩沥着红眸咆吼:“在你眼里我们算是什么?在你眼里龙秦祈文才是朋友,我们难道就只是奴才吗?”
林阿真看着他,知晓愧欠了他们四姓太多,闭上双眼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息叹说道:“在我心中你们就是奴才,很好用的奴才,因为四门皆出王妃,他们当然更亲。”
“哈哈,哈哈!”那青年人猖然大笑,如是疯了笑的颠三倒四,笑声止歇之时,扬起手掌砰的击打茶桌,上好的楠木桌子嘶嚓碎成了块片,手指林阿真,胸口剧烈起伏咆吼:“四十六岁你隐居大理,我四姓无怨无悔追随你二十余年,到头来呢?你是怎样抛弃我们的?你不是好了不起吗?现在竟胆有脸前来说这些浑话。”
“我从来不觉的自已了不起。”林阿真睇睨了他一眼,瞧这模样他们是绝对不会再跟随自已了,想想或许也是,四姓追随他一辈子,似友非友,似奴非奴,没有名分让人瞧不起,二百多年过去了,他们早就独出王府了,他们又凭什么再跟着自已。
他沉沉叹出一口气,心情极是压郁,招手睁着咕噜大的小爱妃道:“静儿,咱们走吧。”
听得他要走,那年青人双眼暴狰,一个转身移影已至文静椅前,手掌扣住她手臂,红眼瞪看林阿真,牙齿咬的格格响作咆吼:“你不该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林阿真双目一扬,眼里布满着浓浓威严,真如当年的叱咤风云的亲王爷般,yu怒不怒喝叱:“说你们就是我的奴才,说一世为仆,世世为奴吗?还是说你们四姓若无我早就死绝了,或许说大胆奴才竟敢对主子怒目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