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你在说什么啊,还当我是小叔吗?”林阿真心里温暖,哈哈笑指前架马的清榆道:“我辛什么苦,清榆才辛苦,到了城中,小嫂子要作东请她吃烧鸡,最好再配一只烤鸭才行。”
清榆急急转过头来,正儿八百摆手道:“吃不下这么多,一……一只烧鸡就饱了。”
噗哧一声,龙嫣银玲从嘴里脱逃而来,这个耿直的丫头都听不出小叔是在调侃她呀,点头答应道:“让清榆这般辛苦,一定让你吃烧鸡。”
清榆开心一笑,转头扬起手中的鞭竿,驾的一声,把马车掌的更是卖力了。
“这丫头。”林阿真乐呵呵直笑,眼见小嫂子出来一会儿,发上都染上小露珠,急忙道:“小嫂子,你快进车厢里吧,我衣服反正都湿了,再湿也瞧不出样来,倒是你可不要湿了才好。”
龙嫣笑了笑,却不移身入车厢,不舍道:“小叔,雨天里赶路实也不妥,不必非要到隆兴才肯歇停,路上您看看是否有村庄农舍,咱们借一借宿,避一避雨,不要着急好吗?”
阿真着什么急,是小嫂子对未来忐忑不安的要急去大理,看着这个集温柔、美丽、端庄、善良的小嫂子,实在跟老大再配也没有了,比起那个童木木,好上了千倍万倍,不,怎可拿小嫂子和童木木相比,岂不是污辱了小嫂子。
“小嫂子,你不要这样子了,把我感动哭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呀。”林阿真假意拭泪,突然嘿嘿笑道:“你要再这么温柔下去,搞不好我就追着你满世界跑,到时老大可要追杀我到天崖海角了,咱们就不要这么关怀备至了成不成?”
“你再说,再说。”龙嫣眼眸瞪去,嘴角却含着浓浓笑意,嗔怪道:“怎么就没个正经,口口声声小嫂子的叫,又出口调戏,小心相公饶不得你。”
“呀!”林阿真摸了摸鼻头,开心道:“终于懂的拿老大来压人了。”
龙嫣手掌轻掩住嘴儿,脸上的笑容涟涟荡漾,惊奇道:“我陪了小叔三年,要不是知道你呀,定然会误解了。”说着,她笑容敛了敛,眼里布满着哀伤,轻声询问:“那些册子我都看了,我知道你心里极苦。你唤我嫂子,那嫂子请你不要自暴自弃,不要再折磨自已了,你答应嫂子吗?”
小嫂子陪伴过自已三年,那么所有的事当然瞒不过她,林阿真看着小嫂子真执乞求的目光,笑嘻嘻的双眼渐渐的转变,变的痛楚和心酸,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软弱了。“小嫂子,所有人都不在了,全死了,白骨都变成尘埃了……”说到这里,他喉咙急速哽噎,腾翻身躯就往马车外倒了下去,身躯没有坠地反倒上腾,轻盈的如是一张溥纸,雨风载着他荡入了山林内,不见踪影。
“唉!”龙嫣沉沉叹出一口气,这个小叔她知他甚深,夜里不归家,游连在青楼花丛之中并非他本意,实在因为他太过痛苦了,痛苦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自已,偏偏他又不会死,最后只有把自已封在冰里面。
“为什么要这般的痴情,为什么?”想着小叔所有的苦痛,龙嫣眼泪止也止不住的下流,经年以后,她也要拢头白骨,那时相公能否承受得住她的离开?是不是也会像这个小叔这样自暴自弃,生无可恋的终日醉生梦死,独活在自已的回忆世界里?
听得哭泣声,刘馨疑惑轻掀帘子,见着龙嫣手捂着心脏跪坐于车板上哭泣,而佟真已经不知所踪了。她心里浓浓怪诞,只觉这对叔嫂太过奇怪,困惑低问:“你怎么呢?佟二公子呢?怎么地不见了呢?”
想得自已百年归去,相公肝肠皆断,龙嫣一颗心疼也疼死了,聆得刘小姐关心询唤,她轻轻拭去泪花,在疼痛中嫣然一笑,道:“小叔心里烦郁,去散散心了,等一下就会回来了,不用担心。”
这话让刘馨更怪,左右瞧了飞驰的山林,心想佟真也没有马匹车辆,马车亦没有停下,他是怎地离开的?况且马车行速这般的快,一对足脚哪里追着上?不知怎么讲,她把帘子掀的更开,关心道:“还是快进来吧,会得风寒的。”
龙嫣点点头,跪坐起来就入了车厢内,见阿绿和阿紫两人睡的极沉,就往自已的席地坐了下去,默然从怀里掏出手绢,轻轻擦拭身上的雨露。
隆兴府是省城,地处极要之境,是江南与江浙的咽喉要地,陆路四通八达,水路可入两海,不仅人非常的多,还特别的杂乱,各式各样的人,不论是贬夫走卒,还是江湖帮派,或是奢豪商甲,齐集一城。
除人外,六十到八十里的驻军更也不少,东有监江军、南有南安军、西有建昌军、北有南康军。各军各寨位于川湖峰山之端,林帛纶七年曾在这里闹过好大一出热闹,那一出热闹,不消说是城府,单就节度、都使及将军就不知落马凡几,未看过《回到大宋的全能天才》的朋友请恶补,隆兴污案追凶略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