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要谢天谢地了。”阿真哈哈一笑,敢情这丫头还当她是混吃等死的啊,什么叫你还会查案呀?恨揉了这颗小脑袋数下,开门就往黑夜里走了去。心想姓树的这家伙在干什么?这么大个活人摸进来他房里,竟然到现在也没见个踪影,皇上都派了什么人来保护他啊。
拖着个油瓶来到栈厅,林阿真不用眼瞧,只感受四周的死寂,就知树小董又当众表演起喝不死的绝招了,怒目超级不爽朝人群围聚处咆骂:“姓董的,拖油瓶都摸进我房里了,你还喝个毛啊。”
树小董正爽快处,突聆真哥河东狮吼,一个急酒呛喉,噗的喷出一大口,转眼朝声音来源处瞟搜,果然见着龙小姐搂抱着真哥手臂双双走栈门,嘿嘿暗道,龙姬就是我特地放进去的。急搁下酒缸飞快就追了出去。
“龙……呃,是大的还是小的呢?”追出来,树小董暗中猜测,瞧看龙姬双眼咕噜的左右瞟转,就是在寻找好玩新鲜的事物了,马上猜道:“应该是龙二小姐吧?”
“对啦,就是我啦。”龙姬抱着林阿真手臂,观瞟了济南城街,夜里都没什么好玩的,脸蛋后转对树小董嘻嘻笑道,“你跑的太快了,我追了好久才追来,以后可得慢点,你都不知我还走错路呢。”
“不是我愿意快,是……”他手指林阿真,双肩轻耸。“他是老大,我只是听命行事。”
“夫君……”龙姬登时不依的轻踩小脚,埋怨横去一眼。“你都不知姬儿多辛苦吗?白天出来可累死人了。”
“谁让你出来的,活该。”林阿真没好气睇去一眼,扯了扯手臂,没有扯开反被抱的更紧,白眼高高一个上翻,这小变态都快玩死他了,他才是最辛苦,要累死的那个好不好。
一行三人过了数条大街,抵达一栋豪华府邸,府檐下挂着白灯笼,门内的小斯一身麻衣白丧,就是魏全通的家宅。
“好了,能不要开口就不要开口。”抽回被抱的手臂,他低对龙姬说道,见她双眼睁的汪汪大,小手紧捂着嘴巴,一副打死我都不开口模样。林阿真不禁菀尔,既恨又爱的狠揉了她一记小脑袋,这才跨步走上石阶,对迎出来的小斯拱手道:“开封董府前来忌拜。”
“是是,请入内。”那小斯见来者衣着极贵,知晓是老爷的生意朋友,多问半句也没有,躬身邀掌内请,急往侧首的灵堂引领而去。
跨入了魏府,林阿真目光四下观看,见着环境清雅,小桥流水阁楼,显然家底丰硬。被带过一处园圃,就见前端圆门外守着两名白服婢女,圆门里面灯火通明,前端有一座祠堂,屋廊外还搭了数个蓝帐,帐下置着为数不少的桌椅,桌上置有瓜子茶水,椅上坐着许多人。
左右观瞧了一通,林阿真心想白事走到哪里都是这般,步刚跨上祠台之上,就见一名妇人迎了出来,这妇人身着缟白丧衣,头悬白绫,髻夹丧角,双眼肿如核桃般大,脸色微有红润,显是苍白之中溥施了胭脂。
勿须作介,他知这位就是魏夫人黄氏了,急忙抱拳迎上见唤:“董林第一次见过魏夫人,还请节哀。”
那妇人刚跨出槛儿,见这董林礼数宽慰,下人通报是开封来人,瞧衣着气宇显然就是老爷生前生意场友。她未有施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拾绢拭泪,悲哀哽道:“有劳董爷千里迢迢前来。家夫不幸急离,还请董爷清香三柱。”
“理当,自然。”林阿真不动声色的睇量这个黄氏,虽然四十三了,角眼的鱼纹也不少,然而确实貌美,难怪魏全通能对她一往情深。
入了祠堂,白幕蓝帐里置着一口未落盖棺木,前端就是敬魂桌,旁边则是奉鬼台,左面都坐一群和尚念经,右则大量的丧服少女跪地折着纸金。他这一通打量,见黄氏从婢女手中接过点燃的三柱清香,急忙躬身去接,见其腕上佩戴一副青翠玉镯,抬起双眼视看妇人低垂眼眸,他眼睛一转,接香的手掌故意偏移,就往黄氏手背摸了上去。
黄氏手背被摸,愣了一下,低垂的眼眸微抬窥视,见这个董林双眼如狼直铃铃盯着自已,猝时溥施胭脂的脸蛋一红,忙地把清香递移到他掌中,金莲缓缓后退到圃团之前,就跪了下去。
林阿真幽目前看垂首静跪的黄氏,转身对魂台后的棺材深深三鞠躬,心里道:魏老爷莫怪,我只想还你一个水落石出,绝对不是存心在你灵堂里调戏你老婆。
把香插入铜炉内,他转身走到跪地垂首的黄氏跟前,由上下视看,缟衣上的脖劲晶莹玉润,四十来岁了,能有这般玉肌,实让人惊叹。柔声再安慰:“逝则已矣,生者仍须坚强,恳请夫人节哀。”
黄氏抬起红眸,上视这位俊逸出众的少年一眼,急急侧开眸眶哽谢:“多谢董爷,还请外面吃些茶点,明日便要下葬了。”说完,呜呜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