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达苏没应,手臂一收,咕噜就牛猛了起来。他每个月才能喝上一缸,本来爱妃规定只能喝三碗的,可三碗下去,酒虫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难受的简直就要去了老命,还好爱妃心地善良,见他一副要去撞墙模样,便就吮了他每个月可以喝一缸。当然,现在喝的可不算。
李师师笑看自家夫君咕噜猛灌,而额驸捧着碗一张脸却糊成了团,心想境边兵马争斗正热,额驸偏偏这时有求来访,显然是要让夫君出山领兵作战了,现在国家处于危难之间,她身为夫君之鞍,是该为夫君设想才是。可是,她整整担了二十三年的心,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该如何是好呀?
忧心思滤着,在见着额驸把碗酒饮完了,李师师微微一笑,询问道:“额驸莫怪,妇道人家曾听得风言,说您是大宋朝中郡王爷之宗兄,不知此事可真?”
林华安喝完一碗,顿觉头重脚轻,全身热气升腾,仅只一碗已让他直达极限,哪里还能喝得下第二碗。移开海碗时,听得王妃询问,便即呵笑点头道:“不是风言,我确实大过林帛纶,至于前原后事如何,这个故事是又臭又长,还是不说的好。”
原以为传言是无虞之谈,可见他点头承认,李师师和阿克达苏皆讶,阿克达苏好奇的连酒都来不及喝,怪声再问:“那么大宋二百年前的那个亲王爷,真的也是你弟弟?”
想得阿真,林华安便想起嫣儿,不知该怎么解释,点头再认:“确实是,算来阿真和我要远一些,我太太公有八兄弟,原是河南长林人,清末时世道混乱,八位先人死了七个,只剩太太公一人流落泉州,传下三子,有一个三岁就病死了,另一个远赴菲律宾,曾回来一趟居住六年诞下一子,再次赴菲就没了音讯,所诞下的这一子,就是林阿真的爷爷。”
“这……”阿克达苏和李师师面面相觑,什么清末、菲律宾的全然没听过,知晓他们并非此地人,便不多加细询,李师师略有明白道:“原来如此,其祖是这般下来的。”
林华安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李师师红唇轻轻咀咬,面容散着淡淡忧愁,凝视着他一会儿,才叹息说道:“妇道人家本不该插嘴这些事情,只晓国家艰苦,山河破碎,境里境外锋烟遍起。妇道人家无礼敢问,额驸是要亲赴境线吗?”
林华安喝了点酒,脑筋略有迟钝,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便就摇头笑道:“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听得他不赴境,李师师想得国家无力,夫君又这般耿直,一旦赴境定然九死一生,不由的眼圈一红,愁苦楚楚乞求:“额驸今次前来信势力挽狂澜,妇道人家同样阻不住也不能去阻夫君为天下百姓尽最后一份绵溥之力。说来我儿阿克风已奉命领一廷之众驻守关岩,妇道人家不敢多有奢求,只望皇上要让夫君再赴火线,额驸能对皇上说些好话,让妇道人家陪伴夫君赴境同生共死。”说着忍不住的眼泪漱漱流了下来。
林华安是丈二金刚摸不找头脑,可见她哭的伤心欲绝,如是阿克达苏就要死了一般,顿时错愕难当,纳闷询问:“王妃你在说什么?皇上要让阿克达苏赴境吗?这事我怎么没听过?”问完,狐疑道:“明日早朝就要议大军退守溱河,且大军十成十会退至溱河以天险踞守,阿克达苏是一柄锐利的好枪矛,可不是一个坚硬的好盾牌,是谁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他赴境的?你告诉我,我去和皇上说说。”
李师师原以为他前来就是要让夫君领兵退敌,现听得这一席困惑的话,漱漱下流的眼泪顿时止住,还没报赧开口,只见夫君伸过巨大的手掌,拭着自已眼泪,纳闷也问:“爱妃不要哭,是呀,皇上什么时候要我赴境的?这事我怎么不知晓?”
李师师知晓自已误解了,泪腮染起一片绯红,拿下夫君巨掌,羞赧对林华安歉道:“是我误解了,妇道人家原以为额驸今晚前来,是想要夫君临赴火线驱退劲敌,原来额驸并无此心,让额驸看笑话了。”
林华安恍然大悟,笑摆了摆手,道:“王妃不要担心,虽然我没上过战场,可是老丞相一路上就把咱们大金争战天下时,大大小小战役全和我说了。阿克达苏确实勇猛非凡,是一柄锐利的血标没错,可是现今的乱局和跟辽国征战大不相同,铁木真是吃一堑长一智,耶律休更是有名的智王,魏清风虽然稍逊一些,不过这么乱的战事,我要是猜的不错,阿纶定会来的。”
说到这里,他哈哈看了一眼阿克达苏,再转对李师师笑道:“对面边境上这些眼珠子转的咕噜快的家伙们,要是我朝的完颜六、锅氏兄弟他们还在就好了,让阿克达苏去,肯定会被耍的团团转。这摊乱事,最后还得由我来收拾。”
“是的,知已知彼百战百胜,知已不知彼胜负各彼,知已不知彼每战必败。”李师师念叨,点头笑道:“额驸身处大都,却对三国兵马了解甚深,来犯强劲们定会退于额驸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