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怒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声音骤然提高,“我败坏学风?”
陈伸昂然道:“还欲狡辩?”
李凤梧怒火中烧,“自进入太学,我便勤勤勉勉,一日不敢怠慢,谨遵太学规矩,虽和一些生员有私交,但这是同窗之谊,仅止于礼和学,何来勾结营私,何来败坏学风?”侧身指着钱象祖,“祭酒遮莫不知这位,钱网一词想必不陌生罢!”
一看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钱象祖当然不会示弱,挺身而出,“李承事郎泼的一手好污水,你和张观等人勾结营私,挟私怨报之我等,哪来的什么止乎礼和学,怎的倒打一耙,反倒泼污于我,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钱象祖书香门第,和众多同是饱读诗书深明礼仪志在匡扶天下的太学生员一起求学论道,岂是你等终日酒肉团聚在一起的鄙夫可比?”
太学博士梁钞也道:“此是事实,李凤梧自恃家境优渥,每每自外带入美酒美食分享于诸多生员,笼络人心,其心可诛。”
李凤梧越发恚怒,自己买好酒好肉给张观等人改善饮食是事实,但怎的从他们口中出来完全变了味,好像自己成了个笼络人心的乱世臣子一般。
陈伸闻言,冷笑道:“事实胜于雄辩,李承事郎还有何话可说?”
根本不给李凤梧辩驳的机会,陈伸立即接口道:“非我一人之言,两位司业和程祭酒皆是今日见证,如此并不是某独断专行,今日起,除落李凤梧学籍!”
说完转身就要走,只要此事定下来,李凤梧再无反转余地,就算是闹到官家那里,也不可能更改,作为从三品的国子祭酒,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李凤梧也知晓这一点,心中大急,一把拽住陈伸的衣襟,“血口喷人,休走!”
情急之下,这一拽有些用力。
那陈伸本就削瘦,顿时禁不住,一个趄趔差点栽倒。
陈伸大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钱象祖怒声道:“好你个李凤梧,竟敢在课堂之上蔑视尊上,殴打朝廷官员,诸位,和我一起拿下这狂妄鄙夫!”
一呼百应,七八个太学生员冲下李凤梧,全是平时依附于钱象祖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事情都只是弹指一挥间。
李凤梧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五六个士子按在地上,课堂之内一片混乱,然而就在这时,课堂之外忽然响起咆哮声,“直娘贼,敢欺负我家小官人,呔,看拳!”
便见外间冲进一尊黑塔,狂风骤雨般绞进人群,课堂之中顿时大乱。
砰砰当当!
桌椅横飞,书籍凌乱,其间呼嚎声,惨呼声,桌椅断裂声,其他没涉及进来的士子惊呼声,程大昌等人的喝止声夹杂在一起,一时间乱到了极点。
钱象祖等太学生员哪是李巨鹿的对手,加上这货担心李凤梧安危,出手便重了些,只听得一阵砰砰响后,包括钱象祖在内的七个士子全部躺倒在地惨嚎。
李巨鹿根本搞不清场合,正欲对一旁的赵云宸、苟悦下手,就听到程大昌怒吼一声,“住手,你想害你家小官人么!”
事态的发展让李凤梧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程大昌的怒吼宛若一击惊雷,李凤梧才悚然道:“住手,巨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