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李知县年少有为,又是今科探花郎,能者多劳,治理县务辛苦,哪敢劳驾,是以老朽亲自拜访李知县,以慰知县之辛劳。”
李凤梧打了个哈哈,笑道:“老爷子前来,蓬荜生辉。晚生初次入仕,诸事不理,还请老爷子多多指点,以免晚生堕入歧途。”
这是给对方台阶。
魏半山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下。
这小子真才十八岁?
怎的感觉像是在官场里侵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一般,做事说话滴水不漏啊!
小狐狸一只啊。
笑眯眯的道:“李知县初到襄阳,不熟水土倒是可以理解,可若是不熟人事,那就麻烦的紧,稍不留神注意,便会被人愚弄。”
李凤梧哦了一声,心中也不由得叹道,不愧是做过官的人,明明是他来求自己办事,却搞的好像是真的来指点自己一般。
老狐狸一只啊。
话是如此说,但此事的主动权依然在自己手上,态度放低下点又如何。
况且这事么……本来就是自己想从魏族拿钱。
怎么看都是自己惹是生非。
于是问道:“还请老爷子指点迷津。”
魏半山抚须而笑,这小子不错啊不错,丝毫没有年轻的跋扈张扬,难怪不得能被官家看重,大宋雏凤,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不仅是雏凤,也是小狐狸。
“李知县饱读诗书十余年,一朝中举便做了个一县之主,主一县之政,或应该知晓的罢,令出于口,其行在属。”
令出于口,其行在属。
这句话出自孟子,又有人说出自韩非子,不过已无可考的资料。
意思就是说,主政的官员发出政令,但落实施行的却是下属。
言下之意提醒李凤梧,你的下属很可能背着你阴奉阳违,你要不要问下我究竟是什么事呢?
李凤梧当然明白,做诧异状,“不明白老爷子所言何事?”
魏半山眯缝着眼,仔细的看着李凤梧,想从他面上看出丝毫端倪。
不过有些失望。
李凤梧一脸诚恳,好像真是不知情一般。
但他真可能不知情?
魏半山心中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只小狐狸。
并没有急于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左右。
李凤梧挥挥手,示意立在门口的两个皂隶离开,又将奉茶伺候的丫鬟赶走后,这才等着魏半山开口。
魏半山端起茶杯,荡了荡茶叶,又吹了口气,浅抿了一口。
李凤梧也不急,也如法炮制喝了一口。
当然,没有送客的意思。
魏半山沉默了一阵,才道:“李知县可知晓我族子弟魏疏柳失踪一案?”
李凤梧做震惊状,“岂能不知,到得襄阳后第一件事,便是从黄斐弘等处了解案情,希望能为老爷子分忧解愁,找回失踪的小娘子!”
顿了一顿,又一脸茫然的道:“不过随着晚生深入了解案情,发现此案并非表面上的那般简单,是以晚生也有些犹豫。”
魏半山有些尴尬,毕竟这事确实有损魏族颜面。
叹了口气道:“疏柳顽劣,给李知县添麻烦了。”
李凤梧挥手,“老爷子哪里话,麻烦倒是不怕,就是棘手,不知此事当如何处理,既不能让老爷子为难,可也总不能真让谦白之人蒙受牢狱之灾,永无翻身之日吧?”
叹了口气,“如此,良心难安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