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片的阿骨兵倒了下去,战场上横冲直撞,几乎战无不胜的阿骨兵,在人与猫的配合攻击下犹如被屠杀的小鸡。而男孩却没有任何的停顿,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够做到这种仿佛源源不绝、川流不息的内力。又或者,根本不是他的内力无穷,而是击在这些白骨兵身上的掌力,实际上没有任何的消耗?
就算是杀那些无反手之力的俘虏,以拳脚一拳一拳的击杀,几十人过后,再厉害的高手也难免需要回气,不可能真正做到行云流水而不间断。
然而被他们追逐的男孩却是如此,每一招每一式,击在阿骨兵身上,都让它们的身体出现诡异的停顿。看不出内中包含了多少内力,却也无法理解其中那令人不安的神秘。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永远都是那般的有效。
而那黑猫也同样奇怪,真正“杀掉”这些阿骨兵的,全都是它,它引导着空间的跳跃,却又配合着男孩,杀掉每一个被他击中的阿骨兵。不知不觉间,竟已有上百名阿骨兵,在他们所过之处倒下。
山鬼王愤怒,他已是怒不可遏,陡然间,他冲天而起,挥拳而下,大规模的恶气以他为中心,冲腾而起,击得烟尘如同蘑菇云一般冲起。积蓄已久的杀招下,一个个阿骨兵向天空抛飞。
男孩也在抛飞,他在往山鬼王这一边抛飞,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他在烟尘中翻翻滚滚。绿影一闪,地狐娘快速接近男孩,与二师兄之间的配合默契,让她完全回避了二师兄杀招下的恶气冲击。快至极点的闪击,嘭的一声,男孩双肘交错,挡住了她的攻击,全没能挡住冲他而去的毒雾。
被毒雾覆住身子的那一瞬间,男孩闷哼一声,往下掉去。
地狐娘飞退,山鬼王却已是大喜前冲,这小子已经中了师妹的绿毒,这一刻,绝不能放过他。胸膛向前带出狂风,挟着黑色恶气的一拳瞬间击向男孩。男孩却是猛一睁眼,目光中透着嘲弄。山鬼王立时知道不好,但是已经迟了,下一刻,男孩出手。
双手先是扣住了山鬼王的手腕,更为强大的劲气瞬间冲垮了恶气。山鬼王杀招过后,本该防守回气,却已经亲眼看到这人中了师妹的剧毒,而以余力趁机追击,结果却是男孩的守株待兔。在他的恶气被击溃的那一瞬间,一切便结束了。
双手的反拉,猛然弹跳而起的膝撞,如同另一个世界里的咏春拳一般,快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十多掌过后,山鬼王已经是他头颅开裂,五脏六腑尽皆碎散,紧随而来的是嘭的一声,胸骨内凹,男孩最后的致命一拳,仿佛只是普通武馆里武师沉腰下马的随手演练,已经断气的尸体便如虾米一般,弓着身子向后抛飞。
“二师兄!”地狐娘发出尖锐的、愤怒的惨叫。
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山鬼王的尸体撞断树木,在地上滚落。
冲腾而起的烟尘,依旧在天空中弥漫,与还未消散的雾气彼此交融,形成了诡异的对流。而男孩,就身处在这对流的中央,冷冷的站直,负着双手,往她看来。喵!小黑猫凌空再翻,落回他的肩头。
地狐娘心底发寒,一步步的后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她杀人于无形的毒雾,已经渗入了他的体内,为什么他却完全不受影响?
只要是有气血的活物,哪怕内力浑厚,当场不死,要像这般,连一丝影响都无,那也是不可能的。然而,也许真的是凡事都有例外,从来没有人,能够如此简单的杀掉这么多的阿骨兵,从来没有人,能够中了她的剧毒而无事。
但是现在,这活生生的奇事,就在她的面前上演着。活见鬼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深深的映着,与她一同后退的,还有剩下的那些阿骨兵,他们虽然凶残,却也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这是索命的鬼神,他们战胜不了他——此时此刻,他们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这一点。
于是他们惊恐的转身逃走,甚至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
男孩并没有去追地狐娘,这是一个还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她终究是逃不掉的,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尘土飞扬,雾气消散,满地尸体的、狼藉的山林间,此时此刻,是奇诡到让人绝望的安静。仿佛刚刚接受完一场地狱业火的洗礼,只余下那空旷的死寂。
就连男孩与他肩上的小黑猫,也陡然间失去了踪影,就这般,消失于天地之间……
***
夏日的清晨,虽然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发亮,但其实时间还早。
最先醒来的小丫儿,开始在床上练她的缩骨功。
缩骨功这样的工夫,原本也就需要通过不断的练习,来保证身体的柔韧。
柔若无骨的、小小的玲珑娇躯在床上接连做了几个动作……其实内心深处也多少有些遗憾。
只因为,并不是因为她有修炼缩骨功的天赋,所以才去修炼缩骨功,而是因为,天生无法长大的身体,让她根本无法去修炼其它功法,经脉纤细、气血不足,这让她根本无法去修炼真正强大的功法。
她犹记得,那个时候,义父考虑了许久,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去练缩骨功时的无奈。
但她已经很满足了,相比起在遇到义父之前,被自己的叔叔和婶婶带着到处走,成为他们乞讨的工具,整日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时挨打的日子,在被义父收留后的日子,简直就像是生活在洞天福地。
而现在跟着老爷,除了缩骨功之外,又多练了一门“飞燕闪”,虽然依旧不是强力的杀敌武功,却已经让她,能够在大多数敌人面前自保。
只是,虽然如此,内心中,有的时候,还是会难免有着小小的失落。
只因为,她的年纪真的已经不小的,原本就跟四姐差不多大的年纪,算起来,也有二十岁了。然而,抛开自己的胸脯,不管怎么看都只有十一岁左右的体型,让她注定无法被任何男人所关注。
但她其实也是一个女人……想到这一点,心中总有一种无言的落寞。
扭头往里屋方向看了一眼,老爷和小刀还没有起来。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这么早起来。
于是,趁着周围没人,她用自己那柔若无骨的、小巧的玲珑身子,暗用缩骨功,做了一个她绝对不会让男人看到……其实也注定不会被男人看到的羞人姿势。
就是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