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个突然从心底涌起一股信心,他挺了挺腰杆:“要是东环村人的自己也打算做草纸卖钱呢?他们肯定不愿意把稻草低价卖给我们。”
浩哥儿嚷道:“东环村自己做草纸?!这怎么可能――”但他的话卡在喉咙口,再也说不下去了。
郭进一直在旁边微笑着听三个孩子争论,这时轻咳了一声:“浩哥儿啊,这做草纸其实并不难,有心的人只要到咱们的作坊看一圈,就什么都明白了。你总不能把这样大一个草纸作坊都藏起来吧?更何况,藏起来也没用,这天下正经造纸的作坊千千万万,他们对如何造纸门儿清,造草纸只不过是换几种作料而已。人家真要看中草纸这生意,懂行的老师傅拿几张草纸一看,就知道该用什么作料,没准儿人家经验丰富,造出来的草纸比我们更好。”
浩哥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很快哭丧起了脸:“那我们这草纸生意难道就做不得了?唉,好不容易找到一门能赚钱的营生,就这么黄了?”
郭大路笑道:“草纸生意嘛,自然还是做得的。其实这门生意是不可能被某个造纸作坊垄断的――嗯,垄断就是作独门生意。原因很简单,因为草纸赚的钱实在太少,一捆五十张草纸也就卖一文钱,刨去成本人力,利润能有对半已经算好的了。如果要把这草纸运到极远处,一路上人吃马嚼的花费,就不够本的。所以这草纸只能就近销售,想要卖到全天下,根本是妄想。”
浩哥儿红着脸,低着头:“是,郭大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爹爹以前跟我讲过行军打仗的道理,说大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这粮草运输极为麻烦,倒有一半是在半路上就被运粮的民夫给吃掉了,很多仗最后吃了大败仗,不是前方将士不努力拼杀,而是后方粮草运不到大军阵前,个个饿着肚子。我没想到,这小小的卖草纸一事,却和行军打仗这样的军国大事相通。咱们的草纸,最多也就在鄞县10个乡镇卖,想再走得远,这一路上的花费就吃不住劲了,就算咱们鄞县三江汇流,可以通过大船运输,行得极远,但草纸毕竟利薄,怎么算都是不合算。”
郭大路点点头:“浩哥儿,你能举一反三,这是好事。其实你要明白一事,咱们都是平头百姓,如果真有什么赚钱的独门生意,必定会被豪门贵族盯上,到时候巧取豪夺,吃亏的还是我们。倒不如做些利薄的生意,细水长流,又不引人注目,这才是长久之道。”
郭大路看着浩哥儿和傻大哥都有些蔫蔫的,知道刚才自己这翻话,对他们做草纸生意这一“远大理想”是个沉重打击,他只不过是想借此提醒浩哥儿做事要全盘谋划,并不想打压他们,郭大路决定还是给浩哥儿一点希望。
郭大路清了清嗓子:“其实做生意一道很简单,无外乎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八个字。你别看这草纸利薄,但真要用心去做,还是能做出不少门道的。比如说,我们可以把草纸做得更大更厚实一点,甚至可以做成专门的草纸袋,让大家用草纸来包裹、包装东西,我在集市上看到,很多人是干树叶包东西的,如果有专用的草纸,不是更方便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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