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琴叹道:“女儿做为小辈,受她些委屈也就罢了,我实在不忍心看母亲被人那样欺负,倒象怕了她似的。”
李夫人摇头道:“不忍气吞声难不成还吵一架,把这门亲事搅黄了不成?其实,你也不必埋怨林夫人,如果我是她,我也不会乐意的,不过幸好她同意了这门亲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学规矩,嫁进去后做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媳妇,等生了儿子,日子就会好过些,若是女婿袭了国公爷的位子,你就是国公夫人,到那时你就知道此时隐忍的好处来了。”
李瑶琴内心也不得不承认,此时这门亲事对自己来说真是救命稻草了,可是母亲只看到国公夫人的荣耀,却不想想区区一个国公夫人能与贵妃、皇后之位相提并论吗?
她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片凄然,从前段时间,她得知贤王早放出消息来,说自己与林景周本就是一对,而他则是基本于友情相助,心里不由黯然:贤王终究还是放弃了自己。
她知道目前的自己对于贤王来说,不能与林家相提并论,以贤王惯于权衡利弊的处事,必会舍了自己去的,可是她不甘心的是,虽然今生情不能与前世相比,但之前明明也看着他对自己情深一片,怎么就连争取一下的动作都没有,就早早摆明立场舍弃了自己。
李瑶琴这几日每每想起,心里便止不住地恨贤王的薄情寡义,也罢,你既然主动放了心,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李瑶琴自此赌了一口气,真就认真备嫁学规矩,期待着与林景周美好的未来。
沈秋君自从见事情果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便没了兴趣再关注了,而是开始备冬备过年了。
六皇子也没什么事,便天天陪着沈秋君在暖阁中处理府务,闲了时,最喜枕卧在沈秋君的膝上假寐。
沈秋君自小生活富足,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等降下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后,便整日坐在暖阁的炕上,看到六皇子如此孩童一般的习惯,也只当是那日他醉酒后养成的习性,便也由着他,偶尔心情好了,也会如那日在马车上一般,抚弄着他的头发及肩背。
这日天空又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六皇子与沈秋君小酌后,便又借着酒意,趴靠在沈秋君的腿边小憩。
沈秋君一边轻轻抚着六皇子的后背,一边暗自盘算:自己每日里不是处理府务,便是做些针线,弄些花粉,偶尔还想着学道点心菜肴,每日虽繁琐杂乱,却也过得极充实,倒是六皇子整日无所事事,时间长了,却未免颓废消极,倒该寻些事让他做。
沈秋君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自己陪嫁的小归山的温泉一事,还没有结果呢。
其实她现在对利用小归山赚银子倒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依着她现在的家底,不必动用嫁妆银子和首饰,只凭着田产店铺的收入,也够她们一家吃穿不愁了,就是现在的脂粉铺子,也只是面对上层夫人小姐,尽量不与民争利,若是只一心看着银子做买卖,倒不象是她们这样出身的人了。
不过,这温泉既然对身体有好处,倒是该开发出来,供自己及家人使用也是不错的,或者也如前世那般在山脚处圈几处温泉来,让那些有需要的穷苦病人也能得到救治,前世这件事可为贤王赢得了美誉,今生就算是帮六皇子正正名吧。
沈秋君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忙唤醒六皇子,将小归山温泉一事说给六皇子。
六皇子不乐意地嘟囔两声,说道:“这事不急,大冬天的土地都上了冻,等明春再说也不迟。”说着便将沈秋君扭他耳朵的那只手捉下来压到自己脖颈下,接着又闭上了眼。
沈秋君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便一笑了之,自己也合目靠在枕上休息。
此时六皇子却悄悄睁开了眼睛,或许是因为酒醉后易让人对往事感怀,也许是因为沈秋君温柔的动作让他忘了现实,恍惚中回到了那年在山神庙中。
那时沈秋君也是如此温柔地轻拍着哄他入睡,在他被亲生母亲遗弃、在他被认为对自己亲善疼爱的二哥派人追杀,在他对这个世界失望憎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找到一处可以放心休憩的港湾,并希望这一时刻能永远的停留。
但是当沈秋君一脸惊喜地跑来告诉他,她相识的世交之家恰好经过这里,她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那时,他的心不由又变得冷了,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说与人约好在此会合的吗,为什么要失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