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初顾不得许多,平时里他是怕黑的,眼下无所畏惧地冲进了巷子里面。空气中泛着丝丝甜腥腥的气息,让他心里没来由地慌乱。
暗淡的月光下,他站在巷子深处,喘着粗气,身形像是被魔咒给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往前挪动一步。那尽头,隐约可见一女子,赤身**地静静躺在那里。
她身上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
他万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么一个样子。柳云初只觉一股血气直冲他脑海,冲得他脑门一阵热胀,他踉踉跄跄就冲了过去,喊道:“简司音……简司音!”
他颤着手指刚刚一触碰到简司音的肌肤,仿佛触到了一地的白霜,冰凉入骨。柳云初不知道该怎么办,胡乱四处望,捡起地上破碎的衣裳,掩住简司音的身体。他想去抱起她,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喃喃道:“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司音,司音你挺着……”话语间,眼泪啪嗒落在了简司音的脖颈上。
简司音瑟缩了一下,似从地狱中缓缓苏醒了过来。她身下全是血,黏黏腻腻,本能地开始反抗挣扎,尽管她的反抗对于柳云初来说微不足道,她声音嘶哑得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放开我……不要碰我……求求你放开我……”
柳云初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紧紧裹着她,不但不放开,反而抱得更紧,“没事的……我是云初哥哥,司音你不要害怕……”
“你不是,你不是……”简司音张了张口,气若游丝,声音仿佛沉入了绝望的深渊,早已看不见一丝曙光,“云初哥哥不会来救我的……我叫了他很久他都没有听到,你不是我的云初哥哥……”
“司音,对不起……”柳云初长长抽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哭音。
一开始,听宫燕秋那么说的时候,他竟不相信,他竟怀疑那是她们给他布下的陷阱……他来得迟了,才会让简司音受到这样的伤害,都怪他来得太迟了!
柳云初跪在地上,一点点支起自己的双腿站起来,怀里紧紧抱着简司音,他感到很无助,比那天自己被绑在贼船上还要无助,“是云初哥哥来得迟了,云初哥哥是坏人!现在哥哥就带你回家,你不要怕……”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要如此对待她!
简司音浑浑噩噩,动着自己僵硬的手一点点抚上柳云初的面庞,也似终于认出了他来,眼泪顺着两边眼角无声落下,她道:“云初哥哥,我好疼啊……”
后来连续好几天,简司音和柳云初同时都没来国子学,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凤时锦忽然间感觉似乎整个国子学都因为少了聒噪的柳云初而安静了下来。
有人听说,简司音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而柳云初被他父亲逼着去照顾简司音。
下学时,苏连茹带着宫燕秋,趾高气昂地说是要去探望简司音的病情。她走过凤时锦的课桌边时停了停脚步,脸上带着笑容地侧身看着凤时锦,道:“果然,柳云初一不在,你就老实了许多。”
凤时锦皱了皱眉,不加理会。心里总觉得有什么蹊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