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冰洞时,原本死尸般的极地骷髅也已经恢复到原本发光的骷髅形态。艾玛挥舞着长剑,毫不费力的往洞外猛冲,我紧随其后。等到洞口时,才发现原本炸塌的地方,已经被骷髅掘出了一个大洞,鹰马兽缩着身子也能勉强穿过。出了洞,迎面吹来的冷风,让我不由得有些放松,身体也隐隐感到一阵虚脱,于是斜靠在洞壁旁休息。落在胸前的碎发开始变黑,手指也在收缩,复方汤剂的药效正在流失。
“米歇尔!”艾玛在我身后叫道。
“什么?”我说着,转过身去。‘噗’晶石剑身猛地刺进了我左边的肩胛骨,刺骨的寒意瞬间散布全身,身体脱力的想要向前扑倒。
“居然没刺中!”艾玛冷笑道。
‘哧——’一声将剑抽了出去,我被她带着往前踉跄几步,靠着洞壁才稳住没有扑倒在地。身体渐渐的缩小,宽大的毛皮斗篷将我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这回你总该逃不掉了吧!”艾玛大笑着举起长剑向我的脑袋劈来。
“火焰熊熊”我大叫一声,朝艾玛举起魔杖,艾玛立刻侧身扑倒,想要躲开魔咒。可是我的杖尖并没有魔咒闪出,我刚才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以我现在虚弱的体力,是不可能继续和艾玛缠斗的。艾玛知道自己上当,气恼的从地上爬起再次向我扑来。不过我现在已经退到了洞口边缘,身后就是冰崖,“后会有期!”我咬牙切齿道迅速向后倒去。艾玛扭曲的面容离我越来越远,呼呼的风声擦着我的耳边略过,闭上眼睛心里想着马尔福庄园,竭尽全力依靠着残存的一点魔力幻影移形。
‘砰——’我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脑袋昏沉沉的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体蜷缩成一团。恍惚间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小主人——小主人——”我朦胧间睁开眼睛,可可怪异的眼睛,在白蒙蒙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噢,梅林!是米歇尔,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纳西莎惊异的嗓音,或近或远的飘来,“德拉科,快去通知你父亲,让南汀送信。”
“好——好的,妈妈!”德拉科稚嫩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又一个黑影伏上前来,有什么东西挨着我的额头上又迅速离开,“噢,这也太凉了!要快点去圣芒戈才行!”纳西莎说着,压低身体要来抱我。
“不——不能去,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受伤了!”我虚弱的说着,眼前的雾气更加浓厚了。“去找斯内普——他或许有办法救我——让他立誓——决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好,我这就去找斯内普,你坚持一下。”纳西莎说着在浓雾中消失了。
“小主人,您还好吗?”可可轻声唤道,满脸忧愁的看着我。
“我很冷!”我微微闭着眼低声说道,将身体蜷曲得更加厉害了,可还是非常冷。
“可可给您拿被子。”可可低声说着,声音越来越缥缈。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浑浑噩噩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像是浑身赤·裸的躺在雪地里,刺骨的寒意穿透我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侵入我的内脏,融入我的血肉。冷,冷得逐渐麻木,直至完全失去知觉,接着突然感到身体一阵轻盈,飘飘然似要飞起来一般。四周不在了冷冰冰的雪地,而是雾蒙蒙的云里,头顶上空传来母亲遥远而温柔的呼唤,“瑶儿——瑶儿——”我想穿过云雾回到母亲身边,可是双脚似乎生了根,完全不能动弹。我底下头,只见一条赤红色魔咒像条锁链一般,牢牢的缠绕着我的脚脖子,半点挣脱不得。我不死心,拼命的蹬踹着,想要摆脱束缚,眼见魔咒显出快要松脱的迹象。此时,我的心口忽然强烈的颤动起来,原本快要松脱的魔咒立即绷紧,猛的将我向下一拉。透骨的冷风快速穿过气管到达胸腔,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小主人——小主人——”可可哽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我努力平复着呼吸,缓缓睁开双眼,隔着白蒙蒙的雾气,能看见几个黑影立在一旁。眼前一黑,我感觉脑袋被人轻轻抱了起来,有一个暖洋洋的东西贴上了我脖颈,丝丝暖意沿着脖颈传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驱赶我体内的寒意。“会好起来的,好好休息吧!”纳西莎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我闭上双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身上热得难受,似乎还出了汗,昏昏沉沉间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小主人,怎么了?”可可询问道。
“热!”我闭着眼说道。
不一会儿,压着我的力量减小了,围绕在身边的热气也得到了舒缓,我舒服的翻了个身,再次睡着了。等我伸着懒腰醒来时,已经晚上了,夏日的晚风吹拂着窗纱,送来缕缕凉意,也带来阵阵聒噪的蝉鸣。南汀伸着脖子,从窗台上蒲扇着翅膀跳到床上,小心翼翼的走到我的身边,压低身子,将脑袋一个劲的往我手下钻。我笑着摸了摸了它的小脑袋,它舒服的翻了个身,十分不雅的露着圆鼓鼓的肚皮,轻轻的叼着我的手,往它的肚子上放。我又无奈的,用指腹轻柔的揉着它的小肚皮,帮助它消化食物。
“小主人,您饿了吗?可可给您准备了一些茶点。”可可端着茶盘走到床边,一脸乖巧的模样。
“嗯,你先放着吧!我想先洗个澡,身上黏得厉害。”我说着,拉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子,翻身下了床。不经意瞥见床头柜上,有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小木盒看起来很眼熟,便伸手拿了起来,木盒十分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只是锁扣的形状是两条相互缠绕的小蛇,蛇眼是绿宝石镶嵌的。我越看越觉得眼熟,忽然想起它的来历,心不由得一颤,急忙打开木盒,只是盒子里已经空了。连忙问可可,“这个盒子是谁拿来的?”
“是斯内普,是他把您救活了!”可可回答道,眼睛不由得红了,“之前小主人一个劲的说冷,所以可可不停的给您加被子,还生了火炉,可您还是一个劲的打哆嗦。马尔福先生和斯内普来的时候,您还喘着白气,可没过多久,您就不动弹了。可可——可可还以为您死了,呜呜——”可可说着就轻轻的哭了起来。我没有打断它,过了一会儿,可可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的又继续说道,“后来——后来斯内普说有个办法能救您,可是很危险,也许真的救不活了,可可当时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马尔福先生下定决心,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活您,之后斯内普和马尔福先生出去了好半天,回来时就带了这个盒子和一串项链。斯内普刚开始喂您吃了一颗,可是没有反应,马尔福先生当时就楞住了,马尔福夫人和少爷也以为您没救了当时就哭了。斯内普说还有几颗,死马当活马医,就将剩下的几颗也都喂您吃了,这才将您救醒。虽然您醒了,可是身体还是冷冰冰的,于是马尔福夫人帮您带上了项链,说是火龙晶石,可以暂时压制您身体里的寒气。”
我摸了摸脖子上多出来的项链,一枚拇指般大小的蓝紫色珠子被牢牢的嵌在银制的龙形底座上,我感受的丝丝暖意就是从珠子里溢出来的。“邓布利多来过吗?”我又问。
“没有。”可可疑惑的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邓布利多。
换下早已汗湿的毛呢大衣,发现被剑刺破的地方并没有半点血迹,匆匆脱下衬衣,站在镜子前。镜子里,我的左边肩胛骨上并没有一丝血迹,也没有刺眼的伤口,只有一条泛白的伤痕,十分整齐。我轻轻抚摸着那条伤痕,竟然没有半点疼痛感,好像一条愈合很久的陈年旧伤。如果那里不是留下了疤痕,我几乎以为艾玛刺来的那一剑,不过是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