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是真,句句是理,这个姓张的男子字字句句不是在为阴十七与叶子落着想。
阴十七听得出来,这位张姓男子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知道这说法有几分是真的?
阴十七问:“张公子所言的冤鬼索命之说,可有根据?”
男子道:“根据什么的,在下没有,不过阴公子若是不信在下,可再去问问那些同样急急退房离开莲花客栈的那些人,他们知道的大概会比在下多些,毕竟在下是外县人,知道的并不比本县人要多。”
说完了,男子表示他只知道那间林涯服毒而亡的客房,曾在多年前也死过人,也一样是个男子,且还是揭北县的本地人。
再多的,他便不知了。
男子补充道:“倘若阴公子急着想知道,一时间又找不到刚刚自莲花客栈里退客出来的人,可去问问客栈里的老板娘,不过她说与不说,却是不好说的,即便阴公子问不出来什么,大概也能瞧出一些端倪!”
毕竟,心虚之人总是会有几分不同的。
阴十七觉得有理,便也张姓男子告辞,也实在是再问不出来什么。
男子接连三年都来过揭北县参加花月盛会,莲花客栈他也是接连住了三年了,所以他对周边环境极其熟悉,至少要比阴十七与叶子落熟悉得多。
至于多年前莲花客栈曾出过人命这件事情,他却是头一回听说。
不然,他哪里还能来住莲花客栈?
与他一样,先前住在莲花客栈的客人除了阴十七与叶子落,足有十人,林涯死后,便余下九人。
连同张姓男子,这九人或自邻县来,或是本县人,他们在林涯死之前,甚至是在今日的上午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莲花客栈在多年以前竟还发生过命案。
而命案也同样是发生在林涯所住的那间客房!
也不知是谁先得知的这个消息,更不知道是自哪里听来的。
反正午后这个消息一传开,整个莲花客栈里住店的客人便像炸开的锅,个个又惊又慌,既想着今年能像莲花客栈里的那段传奇姻缘一样,在今年的花月盛会里能得个好兆头,娶个美人儿回家做娇妻,又想着这消息要是真的,那指不定林涯之死就是多年前的冤鬼索命啊!
虽然神鬼之说,有人信,有人不信。
但架不住越说越神乎,信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九人竟是八个半信了。
还有半个是觉得性命攸关,即便不怎么信,也不值得留下来冒这个险。
倘若真的没事,那便好。
倘若有事呢?
界时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这最后一个只信一半的客人也跟着结帐退房离开。
传奇姻缘、冤鬼索命、多年命案,这些都是发生在莲花客栈里,其中有好有坏,好的能引来无数客流,坏的也能赶尽人心。
阴十七一路往莲花客栈走,一路禁不住想着这三者的关联。
有,或者没有?
倘若有关联,会是怎样的一种关联?
倘若没有关联,那也得先理清这三者先后发生的时间顺序,或者能发现点什么,也不一定。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她都得找徐莲花好好谈一谈了。
可惜徐一里有所犹疑,要不然他早说出来,或许这会她便能理出个头绪来。
思忖间,阴十七已走回莲花客栈。
叶子落就站在客栈门外等她,他迎了上来:
“老板娘与徐兄弟什么也不肯说,只说与我们无关,希望我们什么也别再问,尽早离开这里。”
阴十七点头:“嗯,姜大哥他们来了么?”
叶子落摇头。
大堂在晚膳之前,尚还是人头耸动,这会已是寂静一片。
徐杨与另一个店小二就在柜台里,像是没看见两人般,连个招呼也不打了。
店小二倒是在两上走上楼道后,偷偷瞧了两人的背影一眼,尔后对徐杨道:
“他们……不会待会也下来退房吧?”
徐杨没有回答,只瞧了眼早不见两人踪影的楼道。
店小二垂头丧气的:“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时候生意最好,怎么就出了那么一件命案呢?那人也真是的!哪里不好死,偏偏要在我们莲花客栈里服毒自杀!”
徐杨没让店小二住嘴,只在旁边听着店小二抱怨,悄无声息地叹气。
再往后厨的方向看了眼,里面剁肉的声音微微传来,那是徐莲花在剁细肉陷,说是今晚吃她亲手包的荤素饺子,要菜有菜,要肉有肉。
回到二楼客房,阴十七先倒了杯茶水喝下,微凉,有点涩。
叶子落没有回他的客房,关好阴十七客房房门后,他在桌旁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四方木盒上。
阴十七在叶子落侧面坐下:“莲花客栈在林涯之前,隔壁客房便有出过命案,这事即便老板娘与徐杨大哥都不说,待会姜大哥他们来了,我们问一问,总会知道的。”
叶子落道:“也不知是几年的事情了。”
阴十七道:“没事,即便他们在衙门当差不久,那衙门里关于案件的档案也总会有的,到时他们真不知道,回去查一查也就知道了。”
叶子落的指腹抚上木盒盖面四角之一的边边,叹道:
“怎么这三起自杀案越来越复杂了!”
阴十七抿起嘴唇,浅浅笑了一下:
“怎么?没耐心陪我查下去了?”
叶子落摇头:“当然不是,只是觉得这人心真是越看越复杂……”
叶子落话还没说完,但他却让阴十七突然拂开他的手而顿住了。
目光不由也跟着阴十七起身去细看的地方看去,那是他无意中摸到的一个细小雕刻图样,叶子落迟疑道:
“这是……”
阴十七道:“这是一幅刻画,是另一个寓意!”
而在之前,她居然忽略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