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正在书桌前看书,听到凤血进来的声音也不抬头。
凤血走过去,直接将岑霜的书抢了,往地上一甩,怒道:“霜儿,你竟敢耍我?”
岑霜淡淡看了凤血一眼,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耍你了?”
“你还不承认,真没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坏,这是谁教你的?”凤血指着岑霜又怒又委屈。
“我怎么了?”岑霜一头雾水,他回来到现在,凤血一直没来找他,他才气呢,现在来了,便说他变得这么坏,他哪坏了?
“你为什么骗朕你出宫了?害得朕找了一整天,早中晚三顿饭都没吃,水也没喝一口!”凤血说着说着,怒气彻底变成了委屈,我容易吗我?
听到凤血说一天没吃饭了,岑霜心疼起来,却仍旧不解问:“出宫?我什么时候说出宫了?”
“你没说吗?你敢说你没说?”你装,你还装,没想到你除了变坏了,还这么会演戏!
岑霜满脸无辜,想了想,确实没说过呀!
“哼!”凤血冷哼一声道:“朕有人证,去把由芳给朕找来!”凤血朝门口气喘吁吁的司徒秀道。
司徒秀抱拳领命,转身而去。
不一会儿,由芳便被带来了,看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绝代一眼,进了殿中。
“皇上!男后!”由芳朝凤血岑霜行了一礼。
“你说,是不是他说了出宫的?”凤血指着岑霜怒道。
由芳答道:“是,奴婢听到男后说要出宫。”可是为什么男后没有出宫呢?男后真的敢耍皇上?
岑霜嘴角抽了抽,看了由芳一眼,又看向凤血道:“我能说由芳是听错了吗?我说的是回宫,不是出宫!”
“啊!”由芳还有门外的司徒秀四人齐声惊呼。
听错了?听错了一个字,就让凤血和司徒秀四人在宫外奔波了半天?
由芳,你完了!
凤血眸子猛地一睁,嘴角抽动,一脸猪肝色,先看着岑霜,然后看向由芳,最后一声怒吼:“由芳,你耳朵长毛了吗?这么大区别的话你都能听错?”
由芳赶紧跪地,惊恐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门外被点了穴的绝代心疼起由芳来,这丫头怎么会听错了呢?他都听到主人说是回宫,怎么她就听成出宫了?
“你、你、你……”凤血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由芳,不知道怎么骂她好。
“奴婢该死,奴婢耳朵长毛了,皇上不要生气!”由芳说着都要哭了,呜呜,她也不是故意的呀!
“行了!她也不是有意的,不过是听错了,你饿了吧?要不要传膳?”岑霜起身,走到凤血面前问道。
“你说呢?你饿一天要不要吃东西?”凤血喷了岑霜一脸的口水。
岑霜也不恼,必竟这事因他而起,看到凤血这么紧张自己,心中除了甜蜜和感动再也生不起气来,拉了拉凤血道:“别生气了,我陪你吃,把没吃的都补回来!”
凤血冷哼一声,不理他。
岑霜摇摇头,赶紧对由芳道:“还不快去传膳!”
由芳如获释重,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奴婢这就去。”然后一溜烟跑了!
听说皇上一连三顿没有用膳,高昌吓得两腿发软,赶紧吩咐御膳房备菜,整个御膳房急得人仰马翻的,却是很快将十几道精美菜肴弄了出来。
高昌带着人捧着酒菜送到了绝色宫,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凤血现在的脸色,不用看他们也知道,一定比现在的天还要黑。
岑霜已经将凤血拉到桌前坐下来等了,见高昌将这酒菜送了过来,赶紧让他们布菜。
布好菜,凤血让高昌等人退出去,他一个人陪凤血吃。
见一切有岑霜在,司徒秀四人终是安心回房了。
菜都布好了,凤血仍旧黑着张脸,岑霜先盛了碗汤递给凤血,轻声道:“来,先点汤养养胃,等下你又得说胃疼。”
凤血头一偏,不喝!
岑霜看了凤血半响,端着汤起身走到凤血旁边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喂到凤血嘴边,哄道:“来,喝一点。”
凤血见岑霜态度这么好,这才消了些气,张嘴喝了,岑霜又舀,一直将一碗汤喝尽了,凤血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来,吃点菜。”岑霜放下碗,又夹了几样菜喂给凤血吃。
凤血越吃越饿,一把抢过岑霜手中的筷子,端起一碗米饭,猛地往嘴里扒,饿死了!
岑霜见凤血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不已,这男人,得知他出了宫,便追了出去,饿着肚子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想必是急死了。
“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岑霜关切道。
凤血现在哪还慢得下来,他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猪。
“还要!”吃完了一碗米饭,凤血将空碗递给岑霜。
岑霜答了声好,接过碗又帮他盛了一碗。
凤血快速接过,又猛地吃了起来。
连吃了四碗,终于吃饱了,岑霜便让人撤了东西。
凤血捂着肚皮直打隔,吃饱了饭,怒气也消了些,凤血这才看向岑霜道:“过来,给朕按按腿,找你一天了,腿都走断了!”
岑霜看了凤血一眼,道:“你不是坐马车吗?”
凤血脸上一窘,想了想道:“这坐马车也累啊,马车颠簸!”
“你的马车不是防震的吗?”岑霜再道。
凤血嘴角抽了抽,不就是想让你伺候伺候吗?怎么那么难?
凤血又气了,站起身,往殿外走。
“你去哪?”岑霜冲着凤血的背影问道。
“出宫!”凤血丢下两个字,大步迈了出去。
门口风华四人的穴道已经自己解开了,朝凤血一礼,将他送了出去。
岑霜听到出宫二字,满头黑线,这男人,明明是回宫,却说出宫,故意的!
岑霜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对风华四人道:“叫奶娘过来带太子安歇,我今晚去圣血殿!”
“是!”风华四人抱剑领命,心中松了口气,可别再闹了,他们经不起吓!
岑霜到了圣血殿,凤血正在屏风后沐浴,一边洗还一边说:“由芳,也不是朕要骂你,你看你小小年纪就耳背,将来绝代娶了你,说甜言蜜语你也听不到,这日子不是很难过?”
由芳站在屏风外,低头不语,满头大汗,她不过听错了一个字,凤血便在这唠叨好半天了,她好委屈!
岑霜轻轻走到由芳面前,朝由芳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让由芳出去,由芳欣喜不已,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了,她赶紧轻轻走了出去。
凤血还在说,里面水声很响:“你这毛病得赶紧治,否则朕还得遭你的害!”
外面没声音,凤血以为由芳不敢答话,继续洗。
洗累了,凤血靠在浴桶上闭眼休息再道:“你说你一个小女孩子,怎么听个话都听不清呢?朕真是想不通,越想越不通!”
好半天都听不到外面由芳的回答,便道:“怎么?不服气?”
却突然一双嫩滑的手搭在了肩膀上,轻轻捏了起来。
岑霜柔软的声音随之而来:“服气,你说的都是对的,她哪敢不服气?”
凤血听到是岑霜的声音,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但肩膀上传来无比舒服的感觉,他靠在浴桶上享受着。
“还在生气?”岑霜问。
“没有。”凤血粗声吐出两个字。
没有才怪!
岑霜伸头到凤血耳边道:“等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该不气了吧!”
凤血闻言,立即热血沸腾道:“这还差不多,那就先帮朕舒服地按按!”
“好。”岑霜见凤血脸上有了笑意,也松了口气,这个男人,生起气来,还真难哄!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又采了一天的药,无毒终于把所有的药采齐了,其实像济世堂那么大的药店,该是什么药都有的,但岑吟中的是出云国的蛊毒之王,没有解药的话,无毒只好用偏方,很多正规的药铺都没有的药。
足足采了上百种,都是些常人叫不出名字的,背了一竹篓,和齐墨下了山,回到客栈,将药分类配好,包好,休息了一日,才拿着药往栖月山而去。
这一次,无毒和齐墨是骑马去的,所以比较快,到了栖月山正好是午饭时间。
门口守门的尼姑见到是无毒来了,赶紧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月浅和静和便出来了。
无毒来了必是有解药了,月浅赶紧走到无毒面前问道:“怎么样?”
无毒点点头:“药已经齐了。”
“快请进!”月浅心喜不已,将两人迎了进去。
招呼无毒齐墨吃了午饭,无毒先去给岑吟把了脉,见岑吟的气色好了许多。
这次岑吟醒着的,看着无毒和齐墨,小心地问道:“月浅,这两个人是谁?”
月浅轻声答道:“这是我请来给你看病的大夫,来吟儿,让大夫把把脉,把了脉病就好了。”月浅温柔地摸了摸岑吟的头,宠爱道。
岑吟又看了无毒齐墨一眼,这才将手伸出来给无毒把脉。
无毒见岑吟一点也认不出来了,心中有些惆怅,坐下来把了脉,岑吟的脉像没有以前那么虚弱,可以用药了。
他这才带着人出了岑吟的房间,将药的熬法告诉月浅:“这里有三十副药,是偏方,一般偏方都须要药引,这药引得须要你来取!”
月浅答道:“好。”
无毒复杂地看着月浅道:“你怎么不问药引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会取来给吟儿!”月浅定定道。
无毒心中感动不已,道:“这有三十副药,每日一副,每次熬药,不能放水,而是要一碗鲜血!”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齐齐看向月浅。
三十副药就要三十碗血,这……
月浅眸中只是飞逝了一丝惊讶,然后道:“没问题!”
他果然很爱岑吟,上天还算待岑吟不薄,让她遇上一个这么为她的男人。
无毒再道:“每日早上空腹服下药,过半个时辰再进食,谨记。”
月浅亦点头答道:“知道了,那服药过后可会有痛苦?”
“有。”无毒答道:“体内的毒虫会与药力相抗,会很痛,所以服药过后,一定要有人守在身边。”
月浅朝屋内看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方便的话,这几天我要留下来观察。”无毒再道,可能会有突发情况,他必须在场。
月浅赶紧答道:“方便,小院还有两间空房,刚好让无毒公子和齐公子住下来!”
静和一听,立即命人去将屋子打扫出来。
无毒和齐墨便在静和庵的小院住了下来。
第二天,月浅早早起来熬药,将药材洗净后,便放进药罐子中,再拔出剑来,对着手臂划了一刀,接了一碗血,倒进了药罐子中。
因为长时间没休息好,又营养不良,刚把药罐子架在火上,月浅就一阵眩晕,他努力稳住身子,坐在了凳子上,看着火,休息一下。
不行,身子太弱了,一碗血就受不了,如何坚持一个月?
无毒给他的那五百两,他都给岑吟买了名贵的补药,所剩不多,等会他得去渊城找一下周芸芝。
药好了后,月浅头也没有那么晕了,便将药倒进碗里,一股怪味传进鼻子里,令人作呕,这么难闻,吟儿怎么喝得下去?
无毒正好也起来了,与月浅一同往静和庵去。
到了岑吟的房间,岑吟还没醒,月浅便轻轻叫醒她,道:“吟儿,药好了,起来吃药了!”
岑吟揉了揉眼睛,看着月浅手中那碗药,皱了皱鼻子道:“月浅,这是什么药,好难闻,可不可以不要喝这个药?”
吃了这么久的药,她已经怕了,更何况今天这碗药,好难闻好难闻。
“不行,不吃药你身子就不会好,你就不能出去看外面的热闹,吟儿乖,喝了药病就好了!”月浅耐心哄道。
无毒远远看着,心里微微发酸,希望上天开眼,不要再折磨这个女子了!
“好吧,那等我吃完药,可不可以给我吃点甜食?月浅,我嘴巴里没有一点味道。”岑吟乞求道。
月浅鼻子发酸,猛地点点头:“好,等你吃了药,我给你去买甜食,吟儿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无毒闻言亦是心头难过,对齐墨道:“反正药还烫着,等会再喝吧!”说完出了门,回到小院,准备下山去买些蜜饯之类的回来,给岑吟下药。
齐墨正好起来,看到无毒要下山,赶紧道:“你去哪?”
无毒回答:“去给岑吟买蜜饯,药太苦。”
“我去吧,等下有什么事你赶不回来!”说着不等无毒答话,便飞跑着下了山。
无毒眸中一热,转身回了静和庵。
这次站在房间外,没有进去,却听到里面月浅和岑吟的话。
“等吟儿病好了,月浅就带吟儿去见周姐姐,周姐姐现在可厉害了,自己开了家绣坊,生意很好,到时候让周姐姐给吟儿做几件漂亮的衣服穿,好不好?”
“好。吟儿要快点好起来,去看周姐姐,让周姐姐给吟儿做衣裳穿。”
“吟儿真乖,等会喝药可能身子会不舒服,吟儿不要怕,月浅会一直陪在吟儿身边的!”
“有月浅在,吟儿不怕!”
“药凉了,喝药吧!”月浅起身端起桌上的药,走到岑吟面前,将她扶起来坐来,这才将药给她。
岑吟端着药,眉头拧得紧紧的,看向月浅,见他眸中尽是担扰,不想让月浅担心,便忍着这难闻的药味,一口气将药喝了,胃里却难受得想吐。
月浅赶紧接过药碗放下,给岑吟倒了杯水,给她漱口。
岑吟漱了口,这才舒服了些,坚难地朝月浅笑了笑:“吟儿是不是很捧?”
“嗯,吟儿很捧很捧!”月浅揽过岑吟的头,吻了吻,然后扶她躺下,拉着她的手在她床边坐下。
希望等下不要太痛,他真的不想再让吟儿痛了!
刚躺下一会儿,岑吟就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钻,又痒又痛,岑吟拱了拱身子,对月浅道:“月浅,身体里有虫子在咬吟儿,好痒好痛。”
月浅知道是药开始起作用了,赶紧握紧岑吟的手道:“不怕,不怕,一会就好了,是药在给你治病呢!”
岑吟点了点头,但身体里越来越痒痛,最后痛得她脸色都变了,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来。
“月浅,好难受,好难受!”岑吟大叫起来。
无毒听到岑吟的声音,赶紧进去,接过月浅手中岑吟的手,给她把了把脉,脉像紊乱,药正与毒虫激励相抗。
他在岑吟胸口点了几下护住岑吟的心脉,然后站在旁边守着。
“痛,好痛!”岑吟满脸苍白地喊道。
“吟儿乖,一会儿就好了,你坚持一下。”月浅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紧紧握着岑吟的手,真像为她承受这些痛。
岑吟痛得在床上打滚,连喊的力气也没了。
“无毒公子,可有止痛之药?”月浅着急问道。
“有,但不能用,现在是解毒,不能让其它的药干扰了药效,岑吟只能忍着。”无毒沉重道。
月浅难过不已,吟儿,我的吟儿!
“月浅,救我,救我!”岑吟痛得抓住月浅哀求道。
月浅紧拧着眉头,看着一脸痛苦的岑吟,心如刀绞,忽然起身,吻上了岑吟的唇。
岑吟一愣,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像被雷劈中了一样,麻麻的,又像吃了糖葫芦一样,甜甜的。
一时间,岑吟只感到有个软软的热热的东西在亲吻着自己,很美好很舒服,身子慢慢的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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