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泥偶中同样飘起一缕雾气,却是一面目丑恶的大汉。那大汉亦是朝宁采臣躬身拜了拜,便化为青烟,消散一空。原来又是一个被强行拘役的鬼魂。
将泥偶收起,宁采臣正待回屋,却猛地察觉又有鬼物自远处飞奔而来。
那是一个巨鬼,有两三层楼高。在昏暗的月光中,面孔黑如煤炭,眼睛里闪烁着幽幽的黄光,上身青筋暴跳,脚下指如兽爪,手持一张特大长弓,背上挂着箭。远远看到宁采臣,巨鬼原地弯弓就是一箭,宁采臣一挡一拨,箭就落到地上。刚要飞身进击,那巨鬼又是几箭连珠she来,宁采臣灵巧的几个跳跃就一一躲开,箭穿透墙壁,咔咔作响。
那巨鬼箭箭无功,显得极其恼怒却又分明识得厉害,畏惧彷徨之间似有股力量让它头疼yu裂,逼迫着它步步前行,无奈之下怒吼着拔出佩刀,挥舞如风,向宁采臣猛力劈来。
宁采臣知晓这必然又是个类似纸人、泥偶般的鬼物,虽有灵智却都是被人强行役使。他不yu再跟它纠缠,不待巨鬼接近,直接一张爆炎符打了过去。一个脸盆大小,炙热无比的火球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巨鬼身上。
那巨鬼惨叫着在地上打起滚来,可惜却是无用,浑身都被熊熊的火焰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宛如干燥的木材。片刻就一动不动了。宁采臣走近一看,原来是个木偶,小孩一般高大。弓箭还缠在腰间,虽然被烧得面目全非,但还是能看到一些刻画得狰狞可怖的脸谱线条,七窍之间都有血流出。这番情形却是与那纸人和泥偶有几分不同,宁采臣细想了下,明白了几分,定然是前两次失败,那相师不甘心之下强行附着一缕自身的气息前来。不想被爆炎符一炸,非但木偶中的巨鬼化作了飞灰,连那缕气息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这木偶七孔流血,想必是那相师遭了反噬之故。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本来宁采臣见这相师手段诡异,道行上应是要强上自己几分,是以还有着几分顾虑。如今这相师遭受重创,实是打杀他的好机会。
对着木偶,宁采臣一张牵引符就直接拍了上去。牵引符可以根据事物的气息,感知到对方的存在。那相师的气息虽然被击溃了,但还有几分痕迹,是以倒也不难。宁采臣从葫芦中取出一个罗盘,上面的指针剧烈的颤抖着,如此明显的迹象表明那相师离这绝对不会太远,片刻后指针停在了东面。
“找到了,原来就在离村子不远的那个废弃院落中落脚。”
片刻后,宁采臣望向了东方,露出笑容。不过他也不敢大意,这相师虽然受了重创,但从纸人、泥偶、木偶这些诡诈之物上可以看出其类似的手段绝对不少。这等傀儡师的手段,似乎隐隐有着几分崂山道门的痕迹。他曾听燕赤霞提起过,那是一个擅长祭炼僵尸的门派,行事诡异无比,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道,只不过崂山派早已没落,也不知道这相师是怎么得到这门术法的。
回到屋内,见宁母和阿宝都在防护符阵的守护下安然睡着,没有受到影响。宁采臣舒了一口气。为防万一,他又加了一重。这才收取了法坛,取了张神行符打在双脚上,人如飞鸟,朝着那相师的方向快速纵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