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离开了祝盼香和麻经纬的家,下了楼,贺宁这才叹了一口气:“真是有点受不了祝盼香的父母!怎么就可以那么蛮横不讲理,又死猪不怕开水烫呢!麻经纬之前说担心这种事,我还让他有事打电话给咱们,结果真的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我现在心里头真是别扭的不得了,总觉得如果当时采取一点预防措施,说不定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了。”
“你别这么想。”汤力对她摇摇头,“你警告过了,没人可以因为‘有可能’就抓人。咱们还是先找到麻经纬再说吧。”
“嗯,不过A市大大小小的那么多家医院,谁知道麻经纬会去了哪一家呢?”贺宁有些发愁,更多的还是担心,不知道麻经纬和祝盼香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冲突,伤到了什么程度,又为什么从头到尾手机关机,没有通知他们。
汤力倒是已经有了寻找麻经纬的计划:“看祝盼香父母的样子,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们不想告诉咱们,另外一种是他们也不知道麻经纬在哪里住院。”
贺宁被他这么一点拨,也一瞬间开了窍,脑筋从懊恼的情绪当中解脱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说明麻经纬伤的还不算太重,医院可能是他自己去的,所以祝盼香父母才会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个医院,这才言辞闪烁,回避了我的问题!那麻经纬当时有伤在身的话,应该不会是救护车来接的,救护车上门接人的话,祝盼香的父母也就应该知道麻经纬是进了哪家医院了,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麻经纬是自己出门去的医院,有伤在身又自己出门的话……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他肯定会选择距离自己家最近的医院,以便能够得到最及时的医治。”
汤力点点头,他方才就是这样的一个思路,看到贺宁和自己的思路达到了同步,他似乎心情很愉快,刚刚在祝盼香家中那冷峻的脸色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上了车准备去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家医院查看的路上,很郑重的提醒了贺宁:“你刚才在祝盼香父母面前,故意激怒祝盼香父亲,让他一怒之下说走嘴,有些太冒险了。”
“不冒险,”贺宁倒是对此一点也不担心,“有你在场呢,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傻,要是就我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我才不会那么做呢。”
汤力扭头看了看贺宁,没有说什么,方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微微蹙起的眉头,这会儿也已经舒展开来,方才的事情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事实证明,他们的分析和判断还是挺靠谱的,两个人来到了距离麻经纬和祝盼香家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经过了一番打听和确认,还真的查到了麻经纬的住院记录,他因为手臂骨裂,外加多处软组织损伤,正在住院接受治疗,到了目前为止算是住院的第二天。原本时间已经很晚了,早就过了探视时间,但是因为情况特殊,医院方面还是给贺宁和汤力开了绿灯,让他们到病房去见了麻经纬。
如果不是值班护士和他们确认过,那个病房靠近门口的床位上的人就是麻经纬,恐怕贺宁和汤力一下子还真的认不出来,麻经纬的左臂被吊在胸前,身上穿着病号服,倒是看不出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伤,最明显的伤倒是都在脸上呢,他的那一张脸真的可以用“鼻青脸肿”来形容,根本不复平日里白白净净的模样,他的鼻子也被纱布包裹着,两只眼睛肿的老高,看起来凄惨极了。
看到贺宁和汤力,他一下子从半靠卧的姿势坐了起来,估计是动作太猛,拉扯到了身上受了伤的地方,麻经纬的身子顿了一下,已经不成样子的脸上也跟着露出了几分痛苦,紧接着,他的眼眶里就盈满了泪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吧嗒吧嗒的滴落在他被吊在胸口前面的左臂上。
因为隔壁床还有患者,麻经纬似乎也不愿意在病房里面谈论他的事情,于是挣扎着起身下床,汤力赶忙进去扶了他一把。
麻经纬哑着嗓子,低声对他说:“你不用扶我,我腿没有事儿。”
汤力没有理会他的客气,还是扶着他没有受伤的右手臂,陪他一起走出了病房,值班护士知道他们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也并没有试图阻拦,只是提醒了几句,让他们小点声,别影响了别人,另外也不要耽误太久,麻经纬是病人,更多的是需要休息,贺宁和汤力答应了,三个人拐到了疗区外的楼梯间,那里面比较安静,说一会儿话也不会影响到其他患者的休息。
“你们去我家找我了?”麻经纬用右手小心翼翼的去抹掉脸上的眼泪,还得注意不要碰到了自己的鼻子。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祝盼香父母打的是不是?”贺宁问。
麻经纬叹了一口气:“鼻子是我岳父打的,我岳母是女的,没有什么力气,也就是打了我几个耳光而已。右胳膊还有脸上的划伤是我岳父拿果盘砸我的时候碎片划的,左胳膊是他那凳子砸的,我躲了一下,躲开了,凳子砸门框上,再躲就没地方躲了,一转身,拿胳膊这么一挡,正好就砸胳膊上,骨头就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