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祝艺菲选仆从的时候便是挑了些家境穷苦的,买了后便将身家契约尽数分给了他们,又亲自去衙门寻人帮着消除了奴籍,又赏了不少的银两,是以,有了这份恩情在,便都视她为亲人般。
“自然是才寻到医生,怎么你们还好吗?雨霏霏长高了不少啊”祝艺菲笑着摸了摸一个十三四岁小丫头凑近了的脑袋笑道。
“艺菲姐姐都忘了,我今天过生日吗?”雨霏霏撇嘴道。
“哎呀,那恭喜你啊”祝艺菲笑着捏了捏她的婴儿肥。
两个小丫鬟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句话,便进入厨房中开始忙活起来,那个背柴的小厮礼貌性的笑了几下,也绕去了后院劈柴。
祝艺菲转身回到屋内,见赵古兰似要下床,便扶她起来,替她穿好鞋子,便道:“已经想出办法来了,我要去趟东海为你寻眼睛,明早出发,若是顺利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便能回来”
“艺菲,谢谢你”赵古兰被扶着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子,她的声音很低沉,那被强制压抑的哽咽还是显露了分毫,祝艺菲蹲下身,握住她的手道:“不用谢我,等挺过了这段,一切都会好的”
“恩”赵古兰吸了吸鼻子,似乎想哭泣,只是那干黄的眼白看起来相识枯萎了的花朵般,再也挤不出一丝的香露。
雪影站在门后,看着祝艺菲的有些哀伤的侧脸,抿了抿红唇,一声轻叹逸出,也不知是在感慨什么。
正在这时,院门再次被推开,一身素色的缎子衣的清雅男子迈步而入,袍内露出艳色镂空秀梅的花边。腰系素色丝绦,手持一柄折扇,展开的扇面上“博雅众昶”四个大字刚毅俊秀,见到绝色妖娆的雪影后脸色微微变了几下便礼貌笑了笑。
雪影也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笑,侧身让开,露出敞开的房门,祝艺菲刚好站起来,见到是韩缪来了,高兴地笑道:“还以为将妹妹托付给你是个错误呢”
韩缪瞧了眼面色微红的赵古兰,便道:“艺菲嘱托的事,韩某何曾怠慢过?”
“怎么,又升官了?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模样”祝艺菲瞧着韩缪头上的玉冠色彩纯澈,当中又镶了块血红色的宝石,非是一般人能佩戴的起,便打趣道。
“艺菲,你有所不知,韩状元得陈太傅的举荐已经入朝作了翰林编修”赵古兰羞涩的笑道。
“哦?那是好事啊,什么时候摆酒啊,这喜酒可不能不喝”
“我的府小,不若今日就借此地吧,还望仙妃娘娘不要嫌弃”韩缪笑道。
“哦,对了,跟你打听个事”听到韩缪如此称呼,方才上前去扯住了韩缪的衣袖道:“你常在朝廷,皇上没未这事大动干戈吧”
“陛下很气愤,刚开始是有几日心情不好,不过冰国这次送来几个绝色美人,陛下悉数笑纳了,其中一个已经封了瑜妃,赐住挽仙楼”韩缪道。
“那就好”想到自己走时留下的那封十分绝情的信,炎晗应该也是伤心了,长痛不如短痛,她们之间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今他能放下过去,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以后不要叫我仙妃娘娘了,我也不想再进宫了,等古兰的眼睛治好后,我们便打算离开京城”
“门外那个就是名医?”韩缪沉默一阵后问道。
“你说雪影吗?恩,他已经看了,目前还需要合适的移植体,明早我与他一同前去寻”祝艺菲道。
“雪影,这名医也太年轻了些”韩缪转头望了望院中那张目对日的男子,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妒忌。
祝艺菲笑笑,心道:若是晓得他都三千多岁了,韩缪会不会疯掉。
时光飞逝在许久未体会到的热热闹闹之中,晚上摆好了酒水和佳肴,四个人便坐在一起斟酌起来,雪影一饮而尽后,对着韩缪笑道:“韩兄前途无量,只可惜命犯桃花,还是多多收敛些好”
“韩某做事,心中有数,难得劳烦雪兄担忧,不晓得雪兄是如何与艺菲相识的?”
“艺菲于我家有恩罢了”
“雪兄看起来也到了婚嫁之龄,若是有意,韩某愿为穿针引线之人”
“雪某已有心仪之人,韩兄倒是要小心了些,脚走两条路,天黑夜里滑,规规矩矩做人方才能得长久”雪影笑道。
“雪兄说的正是,有些人就要有自知之明,好高骛远之辈即使外表光鲜,也难掩其稻草之心的龌龊”
“韩兄教训的是,只可惜尊贵是与生俱来的,否则即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不过是穷乡饭路之类,见识短浅最是可悲”
“一席话,感慨颇多,受教了”韩缪神色暗沉下来,举樽道。
“忠言逆耳利于行,小弟也受教了”雪影也举樽相敬,细长的狐眼眯起,似笑非笑道。
祝艺菲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火药味十足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干笑两声来圆场:“那个,吃菜,吃菜,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