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寒的确是在生气,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生气。
可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气。
似乎,不是因为她不听话跑出去乱逛。
似乎,也不是因为她惹了麻烦。
那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好像是在看到她那副模样时,才被点燃的。
可是,又不是讨厌她打扮成了那个样子。
好像,气自己比气她更多一些。
气自己不该对她产生那种不该有的情意。
更气那不该生出的邪恶欲望,正在深深的折磨着他……
一路上,长汀把好话说尽,可花慕寒理都不理她,进了院子后,就一人直奔竹林中的凉亭。
长汀懊恼的先回了自己房间,把那身惹祸的衣服换了回来,把头发也简单束了起来。
尘烟匆匆走入了凉亭中。
花慕寒背对他而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面上是何表情。
“主子,八殿下已让人把那四个无赖关入了牢中。”
冷沉的声音低低响起,“把他们的右手砍下。”
尘烟微微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奴才的那两名属下,今晚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保护她。方才,奴才已经跟他们碰过面了。”
“她都去了哪里?”花慕寒仍旧没有回身,声音也仍旧冷冰冰。
“听他们回报说,她在一条暗巷里救了一个人。那人胸前中了匕首,她把那人送到了城西,然后就迷路了。回来的路上买了些东西,最后又遇到了那四个流氓。”
“救了个什么人?”
“看样貌,不是青桑人。长汀问他时,他说自己是个贩马的商人,是西北的精胡人。不过,等长汀送他到了城西后,他跟那些跟他汇合的人,说的是丹昌话。”
花慕寒的黑发微微侧了侧,“丹昌人?”
“是。他们两个觉得那些人的身份可疑,便一人跟着长汀回来,一人留在暗中探查。那些人十分的警觉,他不敢靠近,只是隐约探到,似乎那个受伤的人来头不小,正遭到另一方人的追杀。与他汇合的人,就是来接他回丹昌的。”
“跟踪他们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那些人都是高手,他跟着他们还不到城外,就被发觉了,仓促过了两招,就撤回来了。”
“既然都是高手,怎会对付不了他一个人?”
“他说,那些人连那人受的重伤都来不及好好医治,就要急着出城,可能是要尽快赶回丹昌,所以顾不得跟他多纠缠。”
“派人去查了吗?”
“是,奴才已飞鸽传书给了赵飞。”
花慕寒无言的点了点头。
尘烟察言观色,退了下去。
良久,花慕寒才倚坐在了阑干上。
他的眼前,挥之不去的都是那张女子的脸。
若不是几次把过她的脉,还几次看到了她的身子,他肯定会认为,她是在女扮男装,今晚那个绝美的女子,才是她真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