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祖竟然连连摇头道:“征东啊,虽然证据确凿,王地主也是罪有应得,但你不知道一些人怎么议论你。说你专门打压地主,为那些泥腿子撑腰。中国自古以来都是士农工商,你如此打压士人,恐大家不服啊”
杨兴笑道:“晚生怎么为泥腿子撑腰,晚生只是据章办理啊。即于打压乡绅,晚生怎么会呢?就拿这次渝顺路来说吧,鼓励多少乡绅开办水泥厂,赚政府的钱,可以说晚生对乡绅的支持是不遗余力的啊。”
郑耀祖伸长脖子道:“征东啊,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啊,乡绅们都知道你支持商业还有什么工业,但对地主,确有打压之意啊。”
杨兴不解道:“伯父,晚生怎么打压了?”
郑耀祖正色道:“士人为国家根本,应该尽力维持。就拿这次王姓地主霸占农田,责令其霸占农田归公即可,奈何将其所有地产收公,即使收公,奈何以如此低的地租分派给佃农。即使这些大家都认了,但为何各地有这种谣言,说什么今后惩罚恶霸的地产,全部以2成转租给乡民?如此下去,佃农们怎么会种植我们这些乡绅的土地,如此不是损害士农利益?”
想不到竟然是这种逻辑,来大家反对的不是打击王地主,而是反对土地充公政策。
这可让杨兴头大,也感觉推行土改实在有点性急,只好说道,这次只是特例,下不为例。装傻追问惩罚恶霸地产的谣言,毫无疑问,谣言是查不出出处。
当即向大家宣称,只要大家守法,绝不会有炒家之事,今后若要抄家,必须经宣慰使府批准方可,于是这些乡绅才稍安。
不过,借这个机会,杨兴还是向大家灌输发展工业、商业的殷切期望,但效果有限,除了对公路交通,很多人认为数千年,都是依靠土地收租,没有必要冒险。
直至天色稍稍暗去,众人才告退,杨兴也感觉筋疲力尽,回到后府。
这件事情也让杨兴颇为头痛,中国传统势力太大了,若是违背这些传统势力,肯定举步维艰,当即暗自决定,要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解决地主问题。
在区域内,对那些为非作歹,民愤甚大的地主恶霸,或处以极刑,或没收其资产,以缓解川东北紧张的佃农、贫农与地主的纠纷。
但要根本解决土地问题,只有发展工业,就像改革之后几十年,若农业产值仅仅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0%,或者0%,那么土地就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杨兴内心不禁有了主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后府。
让人惊讶的是郑秀与其嫂子张翠翠正在后府,听到杨兴牢骚后,张翠翠开导道:“征东啊,你怎么发表什么减租减息的要求。你可知道我们郑家在蓬州有良田千亩,你这样要求大家减租减息,不是割大家心头之肉啊。”
想到后世邓公改革成功,是一步步引导,而不是搞运动,暗自压住内心的不满,笑道:“张嫂,现在是民国了,强调的是发展工业国防,强调实业救国,对地租问题,在下没有兴趣。”
张翠笑道:“这就好,你不知道,老爷子大动肝火,说你年轻气盛,只知道蛮干,特地让我等前来开导开导,年轻人不要急功近利。”
到杨兴有所回心转意,郑秀笑道:征东啊,你不是不知道,蓬州士绅听到打击恶霸地主言论,听到将来地租将按照20%收取的时候,是多么积愤。你不知道,我老爸从来是不会发火的,这次与那帮士绅火气有多大哦。
强忍着内心的不快,抓住小手道:秀儿,你知道,我是那种孟浪之人吗?这种话,怎么可能是我说出来的,怎么可能是未来政策呢?正如刚才伯父所言,对恶霸地主打击是一定的,但绝对不可能强制将地租减到2成,如果那样,士绅不拔我筋吃我肉才怪,如此,我这个宣慰使可能马上被大都督撤掉。
张翠翠笑道:征东啊,你知道就好。你不知道,当传出这样一个政策,打击恶霸地主,田产归公后,有的人竟然激愤着说,如果真的这样,要到成都去投诉你,有的还说要驱逐你。你不知道,老爷子内心有多急,所以刚才态度是有点不好,不要在意。
一听,竟然有人想驱逐自己,脸色数变,良久笑道:我知道,谢谢。我知道有很多人我年龄小,想欺负我。
拍拍杨兴手,显得非常温柔道:征东,你知道就好,我们是为你好。到你今天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我帮你做一个菜,做鱼香肉丝,你最爱吃的,你可以不?
大喜道:秀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香肉丝?
抽回自己手,笑道:每次吃饭,我就到你点了这个菜,如此当然知道你喜欢吃这个菜哦。
到郑秀离开后,张翠翠建议道:征东啊,这一次惩罚王家大地主,得罪了蓬州士绅,要知道士绅乃地方管理的根本啊,你也要想办法解决这个办法啊?
杨兴笑道:张嫂,你说怎么解决啊,不过像王地主那种恶霸,不打击不能够平民心啊。
张翠翠笑道:征东啊,你不是计划明天到我们家吗?你这样可以不,借这个机会,向世人表明,打击对象只是恶霸地主,如此也可以将谣言控制住?
杨兴大喜,抬头着张翠翠道:张嫂,这大概不是你的主意吧?这应该是伯父的注意吧?这种妥协,还好吧。
张翠翠感觉不解,瞪着眼睛问道:妥协,什么妥协?
杨兴大惊,笑道:没什么,明天我将拜访贵府。要知道,读书的时候,每次路过,到你们郑家高楼大院的,还没有去过呢?
这时郑秀已经将菜端来,听到杨兴如此说,笑道:征东,快过来,尝尝,到你喜欢吃鱼香肉丝,我可是下了狠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