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我娘不是这样的人!”
忽然传来一声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
何小满不用看也知道,此时唯一还肯帮她说话的,除了兰叶就只有她的那个病弱的好大儿。
不知道是谁通知的王传宗,这明显是想让老王家今天就在衙门里绝户啊,王传宗要是亲自看到自己老娘的社死现场,恐怕第二个挂的就是这个没事还要抖三抖,出门扶墙走的弱鸡娃。
果然,等到王传宗穿过人群挪开的空隙走到府衙那高高的门槛前,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似乎谁打个喷嚏都能把他喷倒了。
“传宗,娘亲没事,你不用担心。”
王传宗一路急三火四的跑过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已经喘不过气来,心口位置针扎一样的疼,说完那句话之后,王传宗弯着腰捂着胸口低喘,这样病恹恹的少爷都跑到了,身体健康的长随却不见踪影。
“快点认罪吧,别再折磨你儿子了,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不知羞耻的母亲,家门遭祸祖宗蒙羞啊!”
“王家那位大善人,多好的人啊,真是……哎,谁能想到那么好的人竟生出这样的女儿来,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似乎有熟悉王家的街坊邻居在一叠声的叹息。
“文儿,你帮帮你义母,帮帮你义母,你义母她不应该是坏人啊!”
矫揉造作的声音,想也知道是胡玫在给自己立人设,毕竟人家马上就是诰命夫人了。
看见自己的儿子这样,再看看自己的所谓亲人,王招娣除了向袁文景托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出路可走。
“姨母,您别急,我……本官如今因为和义母的关系被大伙勒令不得参与本案,而义母她又拒绝承认自己的过错,我……我就算是有心……”
依旧是遮遮掩掩的语气,和胡玫一样都是在无意中把王招娣继续往死里捶。
“没做过的事,谁都不能逼着我去承认。”
何小满的话刚起了一个头,立刻人群中有个妇人就“呸”了一口大声骂道:“你这不守妇道的东西,真给我们清河府丢人现眼,一个人指责你你不认,两个人指责你你不认,现在大家都说是你指使的,难道这么多人一起都冤枉了你去?快点认罪伏诛,早点结案,别让你脏了我们清河府的地方!”
“对,对,刘老太太说的对!”
这妇人的话立刻引起很多人响应,因为这人家里有两座贞节牌坊,其中一座就是这刘老太太得来的,说话自然就比别人多了几分公信力。
“谁都没有资格草菅人命,我没有,别人也一样没有,我只要求验尸,否则我就说你们大伙一起冤枉我,只要仵作来了,确定是厨子说的毒,这个罪名我就认。”
仵作本来就在一边候着,虽然家属一再反对,可王招娣一来父亲那一辈也积累了一些善名,又兼之跟知府大人还瓜葛着些恩怨,于是同知三人商量一下,决定叫仵作过来验尸。
于是在苦主家属的哭天抢地和喋喋不休的咒骂声中,仵作将一根银针探入尸体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