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冷,这样躺在地上还不知道那个王贤要怎么样,浩曦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给王贤盖上,自己蹲在他的身边,那边太医还没有来,王贤的母亲王太太已经急匆匆的赶过来,看见儿子这幅模样躺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浩容忍不住倒退了两步,他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捅了大篓子了。
姨母老来得子,好容易生下王贤这个儿子,还是个体弱多病的,常年喝药,已经五岁了看起来还和个两三岁的孩子一样,要不然他也不会就错把王贤认成了浩曦,听说上一次不过喝了两口冷水,就去了半条命,他姨母差点没哭瞎,这一次被他打成这样,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样想着,浩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着地上躺着王贤就好像是看着将死的人一样。
王太太要去楼王贤,浩容在旁边好心的提醒:“被打伤的人不能随便乱动,我已经叫人去找太医了,很快就会过来。”
王太太眼里此刻也看不见别的什么只看得见儿子,只觉得旁边说的人说出的话让人忍不住信服,果真就没动儿子,而是坐在旁边哭。
好在太医来的很快,吴起也来的快,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的他,瞧着人被抬去东宫,看着偷偷溜走的浩容,又在心里忍不住摇头,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浩曦,笑着道:“皇孙没有受惊吧?”
“没事,现在我就去灵堂了,这事情暂时就不要跟皇祖父说了吧,他老人家一天日理万机,已经够烦的了。”
吴起一脸的欣慰,这么好的打压对手的机会浩曦竟然完全不放在眼里,可见是真的关心皇上,不过即使他不说皇上肯定也知道了,难能可贵的是浩曦的一片赤忱之心。
浩曦的脑子里却想着早上走的时候,自己的娘亲交代的事情:“皇宫里凶险,今天从乾清宫里出来就不要走之前的路,或者迟一点,或者换个路走。”
他正是因为听了这句话,所以才躲过了一劫,但娘亲好像是事先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一般,这让他觉得十分的玄妙。
进了灵堂,浩曦就把这事情放在了一旁,叫人去跟父亲报了平安,顺便说了刚才的事情,又去看了妹妹绛珠,绛珠大概是累了,半个身子藏在梦雪的身后躲懒,看见浩曦过来,就偷偷一笑,浩曦却先跟梦雪说了话:“又劳烦大姐姐了。”
梦雪和浩曦说话,总有一种和同龄人交流的错觉,她低声道:“自家的兄妹客气什么,应该的。”
浩曦又看向绛珠,低声叮嘱:“少给姐姐添点麻烦。”
绛珠噘了噘嘴。
浩曦跪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淹没在了一片白色中,最前头还能看见父亲秦王的背影,山一般厚重又让人觉得安稳。
他想,接下来的事情父亲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孟王妃的目光,穿过层层的人墙还是落在了浩曦身上,宽大的白帽子遮掩下并不能看清她脸上的神情,她又很快就垂下了眼,不是说会很快得手吗?怎么还什么事都没有?
等到晚上从宫里回去的时候,皇长孙将禁军统领王世人的独子王贤打成重伤的消息就已经人尽皆知。
人人都知王世人是太子最忠实的追随着,人人都只王贤是王世人的命根子,本来也不是相互矛盾的事情,怎么忽的就磕在一起了,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事?
太子气的恨不得拍死浩容:“到底是怎么回事?!”
浩容吓得哭起来了:“父王,我本来是想打浩曦的,谁知道打错了人,还叫浩曦给撞破了,这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肯定都是浩曦那个小兔崽子胡乱传扬的!”
太子暴跳如雷:“你还敢开口?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找两个小太监看着,要是来了人还能通知你一声,打人的时候怎么不看清楚了在动手,你打错了人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孤的颜面也就被你丢光了!”
打了人还是打错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浩容害怕的很,不停的说话:“是那两个小太监,说他们知道,浩曦每天都从那条路走,我想着时间上也差不多,看着背影也一样肯定错不了,谁知道就打错了人,父王,都是那两个小太监的错,您把他们打死吧,就说我是被他们蛊惑的,好给姨夫和姨母消气。”
太子只要一想到王世人那黑的像碳一样的脸就觉得头大如斗,那个王贤也是个纸糊的,现在经了这么一顿打,还不知道要怎么样,万一有点什么闪失,那这事情肯定会完全失控。
这么个节骨眼上,要是王世人跟他对着干,那简直是天大的灾难!
李宣睿朝着浩曦微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表现的很好。”
父亲的夸赞让浩曦终于露出了孩子的羞涩的笑。
如意等着李宣睿夸完,立刻就把儿子拽过去,上下打量:“真是娘亲的好儿子,亏得没有什么事。”
浩曦竟然不让如意摸他,别扭的躲开,站的远远的:“娘亲我没事。”
如意气结,什么熊孩子,才多大点就不让她动了,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还他可爱的糯米团子一样的儿子!
李宣睿眼里满是笑意,叫浩曦和绛珠下去,和如意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这次亏得你提早预知。”
如意哼哼了一声:“知道的早有个什么用,反正是你儿子,只和你亲近。”
这竟然是吃醋了,李宣睿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做娘的吗?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你到时有不少怨言。”说着摸了摸如意的脸:“好了,我叫人去请了香山寺的大厨进门做几天素斋怎么样?”
如意这才笑起来,抱着小儿子:“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