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说名气,程白羽并不亚于钟大师。特别是这两年来,为了搞活经济,县里硬是杜撰出来一个“顿溪双贤”——钟舆、程画。所以远近的市县全都知道钟大师的风水和程白羽的画,倒是程白羽自己不以为然,推辞了很多活动。
程白羽向钟家的人报上姓名,钟太太一听是县里有名的大画家来吊唁,又看到这幅颇为殊胜的《西方三圣》,赶忙把程白羽领进了书房,拿出上好的云雾茶招待。程白羽寒暄了几句,开始询问起钟大师事给发当天的情况。钟太太并没有多想,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程白羽讲了一遍。当程白羽说到给严洋看阴宅这件事的时候,钟太太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神情中似乎流露着不悦。
程白羽看出其中的端倪,也没有深入的问下去,想着如何把话题岔开,正巧看到书架上有一个镶嵌的珠光宝气的罗盘,便走了过去,欣赏了起来。钟太太见程白羽看的出神,便把罗盘拿了下来,“程老师,你要是喜欢就慢慢欣赏,外面又来了客人,我先去招待一下。”说罢,叫来了家里的司机老徐陪着程白羽,自己去客厅招呼客人去了。
程白羽手里捧着罗盘,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不禁心中赞叹,真是一件巧夺天工的珍品。意犹未尽之下,起身走到了书房窗前,借着外面的光线,翻开了罗盘,口中小声念叨着“天有三奇,地有六仪,精灵奇怪,故杰伏尸,黄沙赤土,瓦砾坟基,方圆百步,随针见之。”脑海中回想起当年学习堪舆之时的场景。
“程老师,您刚才说的什么方圆百步,随针见之,我听钟老师也经常这么说,您这说的是不是什么咒语啊?”老徐耳力非常好,听到程白羽念念有词,便好奇地问道。
“算是咒语吧,看来你跟随钟老师不少年了,都能背下这个来了。”
“让您见笑了。”老徐憨厚的笑了一下。
程白羽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你是钟老师的司机,那出事当天你去哪里了?!”
老徐楞了一下,“那天钟老师准备给人家看阴宅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让我先回去,他要自己开车,我也觉得奇怪,就偷偷在远处看着钟老师,看他这次用罗盘的姿势和以往不同,我还特意拍了张照片,谁知道后面就出了事。”
“照片在哪里?我能看看吗?”程白羽迫不及待的问道。
“在我手机里。”说着,老徐掏出手机点开照片。
程白羽接过手机,里面的照片中,钟大师左手中指按着罗盘的“天门”乾位,右手捏剑指,站在墓地的“青龙方”。
“看来钟大师是有备而来。”程白羽心中暗想,“把老徐支开,也可能因为他并不想牵连旁人,万一有个闪失,只是他一人受过,看来......”程白羽合上罗盘,放回了书架上,也没有和钟太太打声招呼,径直走出了钟家,“我要找严海好好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