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月娘喝了口茶,低下头,不再说话。
文晖看月娘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愿趟这趟浑水,甚至幸灾乐祸,他笑了笑,道:“岳先生,孟师弟遇害,这是契丹对大宋国威,以致整个中原文明和华夷秩序的公然挑衅,这会让整个北方商路陷入十分危险的状态,贵教与敝门派虽有嫌隙,但毕竟都是汉人,此事仍需通力合作,一来扬我大宋国威,维持华夷秩序,二来保护商路安全。在下所说是,不知岳先生意下如何?”
月娘听他话中意思,就是要拖自己下水,妙目一转,笑道:“好啊,我支持你们。说吧,要多少钱?”
文晖摆了摆手,笑道:“钱不用,咱们拿的都是国家的饷银,我是说,能不能将东北的商路,也就是平原砦为中心的商路,调回云州,为我们募兵搬运粮食。”
月娘点了点头,道:“我这没问题,只是啊,那条商路,原本我包给了大贺默咄,我也得问问这小子。”
“不用问,我来了!”正说话间,大贺默咄掀开帐门,走了进来。他朝单正躬身行礼,道:“禀单大人,刚才见到您的卫兵,说要找家叔过来,真不巧,家叔今日有事外出,但家叔的印信,我带来了,就全权代表家叔了。”
月娘心中暗自发笑,心想你个单正,人家大贺荣好歹也是一族之长,你你也不过区区五品,就让卫兵拿着印信去请人家,太也不尊重人了!人家大贺荣也让他侄子拿着印信来,换句话说,人家看你,也就配跟他侄子对对话!无形当中,还长了你一辈!
单正也明白大贺荣的意思,白了大贺默咄一眼,指了指下首的座位,让他坐下。
“大贺啊。”大贺默咄刚坐定,月娘就探过身去,笑道:“或许你的商队最近,要换个地方。”
“岳先生,要换到哪里?”大贺默咄问道。
“这样,你商队,先到云州城内,你的人手呢……”月娘看了文晖和单正一眼,道:“汉人留下,契丹人就不用了。”
文晖见大贺默咄有些犹豫,笑道:“你莫要着急,是这样,契丹人的工钱,我们照给,反正平原砦都丢了,你也经营不了
了,对吧。还有,估计你们整个迁徙过来,得半个月,我给你算一个月的流水,你跟我说说,这一个月流水多少,我也给你们。”
“这……”大贺默咄显然没想到文晖会给自己开这么多的价钱,他看向月娘,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月娘哈哈一笑,一拍手,道:“这样,这个事情,是个大事,咱们慢慢谈。之前咱们说到哪来着?是说让金刚部族去打铁镜部族,对吧!”
“幸好岳先生提醒。”单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大贺默咄道:“大贺公子,如果令叔父回来,你就让他给金刚部族带个话。”他拿过纸笔,交给文晖,道:“师弟,我说,你写。”
“宋顺宁王耶律讳逊宁尊鉴:北地铁镜部族之逆,殿下进剿已届三年,捷报频传,然匪亦顽如疥癣,近日袭我营砦,戕我同僚,夺我粮草,渐趋死灰复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吾等为人臣者,理当为君分忧,效以死命。望殿下三月内,剪其羽翼,困其刍粮,俟天兵降临,寸草不留!”
大贺默咄将信接过,点头道:“我会给叔父的。”
“哦,对了,之前我问起过他们的大于越。听说,她是个色目女人?”单正又问月娘:“你怎么评价此人?”
月娘笑了笑,道:“不过一蛮夷女子,还有什么大志?”她看单正有些不信,补充道:“不过是借这天气寒冷,天兵不能北上,偷袭了个砦子而已。大将军不必多虑。”
文晖也道:“是啊,没有任何一个契丹部族,能在完全被禁运的情况下撑过三个月,就算对方是神仙,也没法带着一群饿鬼取得胜利的。”
月娘站起身来,道:“若是没有其他事,妾身与大贺,就先行告辞了。”
等两人远离了大贺部族的牙帐,月娘拉住大贺默咄,笑道:“之前教主选你当三才英雄,我心里啊,还有点儿不服,可今儿您的表现,真别说,真是这个!”月娘说着,大拇指一竖,赞道:“当时文晖问你,流水多少,你蒙圈的样子,装的太像了!谁能想到,这个傻头傻脑的孩子,竟然是咱冥教的三才英雄?”